九月重阳还又到,月下风前愁不少。
月如勾,夜如水,静谧安逸,却萧瑟凄凉。
侧倚门前,对月相望,盼君醒,望君笑。愿弃凡俗,与君执手言欢,琴瑟和鸣。
忽见月下对影成双,这影子,一看便知是谁的。
“身子可好些了?”
转瞬便觉斗篷加之我身,再来便是一个怀抱,他总是如此,素来喜爱从后面抱住我,“这几日让你受累了。”
“这倒没什么,不过是带着照儿看了些奏折,想来你也不会介意吧。”
“天下是我们一家四口的,若是没有你,我还不知该如何呢。”
我这便回过身,扑进他怀中,“你这嘴怎么总是这么甜。”
“只对你一个人甜。”
心下瞬间便暖了许多,“今日重阳节,因为你的缘故,我将宫里的朝贺与酒宴都取消了,你还得想想要怎么补偿我才是。”
“我们再要个孩子吧。”
我这便有些感伤,神色也不自觉的黯然了些,“炜儿没了,而今我只想好好疼惜照儿与秀荣。”
他亦沉下脸,满面羞色难掩,“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也真是的,咱们夫妻十年,有什么不好说的,非得拐弯抹角的。”
“病刚好,我这不是怕你不准。”
翌日一早,樘一如往日一般精神焕发,匆匆忙忙的去了奉天殿。
起身之际,便闻瑾琉好一阵絮叨,手脚倒是比平日里慢了些,又说这个又说那个,她倒是有得说。
这会儿梳妆,嘴上
更是不停,好在今日心情好,若是不然,怎容得她在我耳边这般聒噪。
“母后”
,秀荣忽然走来扯住我衣袖,奶声奶气的说道:“哥哥刚才说你懒。”
而今秀荣也近三岁了,我们一家子倒是逍遥。
瞧见她眨着眼睛吧嗒吧嗒的盯着我,心下也欢喜,抚着她的小脑袋,“哦?那你去把哥哥叫来,母后得好好说他一顿。”
“嗯。”
“娘娘,公主都三岁了,怎么还没给册封啊,若是奴婢没记错,太子可是五个月大的时候就册封了。”
我凝着镜中的自己,“照儿是皇长子,那时朝中大臣正催着,便也早早的便封了太子。可秀荣不同,她还小,本宫不想让她小小年纪就背上名号。”
“难道这事儿皇上之前没提过?”
“提倒也提过,可都让本宫给拒了,想来若是咱们执意要册封,朝中的大臣又得唠叨个不停。说什么公主年纪尚小,未及笄礼就贸然册封,不合规矩。”
不过这些都是我自行揣测,可想来若是樘当真下旨册封,那些大臣也必然会这样上疏,毕竟,当初连追封炜儿,朝中都有人上疏。
到底炜儿走了也是过去了好些日子,提及时也没从前那般痛心。
“娘娘”
,紫苑躬身走进。
“何事,你说吧。”
记得从前我梳妆时从不愿旁人过来打扰的,而今不知是从何时开始,便没了这个脾气。
“奴婢方才听闻,皇上早朝时当着诸位大臣的面
儿,赏了李广五十大板。”
“哦?”
我愕然,“此事当真?”
“是,此事是乾清宫的伶人姑姑与人说的,奴婢恰巧听见,方才回来时瞧见隆禧殿那几个方士急急忙忙的迎出去,想必是去扶着李广的。”
虽并未处死李广,可五十个板子比起直接处死,可是更要人命,倒也大快人心。
又是当着朝上诸位大臣的面赏的,如此一来,叶绅、张缙等人必会就此臣服于我。
“本宫知道了,你下去领赏吧。”
“是。”
伶人已升掌事,就在年初,据闻乾清宫上一任掌事患了痢疾,让宫正司打发去了安乐堂。而空缺的掌事之职,自然也成了伶人的。
“母后”
,照儿这便让秀荣拉了过来,“照儿没有说你懒,照儿只是说你每日都不愿与父皇一块儿起身。”
“你说了!”
秀荣一把甩开照儿的手,冲他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