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是秀荣妹妹说你懒。”
秀荣一直呆在清宁宫养着,突然回来,本以为照儿不会喜欢她,可到底还是我多心了,瞧瞧他们二人如今每日都要一同过来与我理论。倒是同仇敌忾起来,拐着弯儿说我懒得不愿与樘一同起身。
“好了好了,你们都没有说母后的不好”
,我依次朝他们笑了笑,这便看着照儿,“照儿是哥哥,母后这儿还有事,你先带妹妹出去走走。”
“哦。”
方及照儿与秀荣走出去,便见樘健步如飞的走进来,整个人瞧着生龙活
虎的。
“怎么了,他们两个,一进来就瞧见他们拉着脸,问了还对我爱理不理的。”
“没有,他们俩方才拐着弯儿说我懒,让我打发出去了。”
“哦?”
他侃笑,“孩子长大了翅膀也硬了,倒是愈发不好带了?”
他拿过眉笔,示意瑾琉退至一边,自顾自的为我描眉,“怎么今儿是起得晚了?”
“昨儿睡得晚。”
“哦。”
“你这辈子除了我可不许给别的女人描眉。”
他手中的眉笔顿了顿,“怎么突然与我说这个了,除了你我还能给谁描眉呀。”
“我也只是随口一提,若是日后让我瞧见你给别的女人描眉,休怪我砍了你的手,挖了你的眼,知道嘛1“遵命”
,他放下眉笔,扶住我肩,对着仔细看了两眼,“嗯,手法还是一如既往的精妙。”
“是我这张脸生得好看。”
他瞧了眼喜子,“哦,今儿我给你见一个人,这个人哪,保准儿你见了心情畅快。”
“谁呀?”
他给喜子使了个眼色,这便见喜子出去请了个年纪与我相仿的女子进来。
此女并非数一数二的美人,却也算得上娟秀灵气,眉间略施粉黛,发髻简单,别了支普通的桃木簪子,衣着朴素清爽,腰间挂了配玉佩,那玉佩是……
果真叫我震慑。
“你,你是……”
“柔儿……”
真的是她,她真的还活着,天无绝人之路,她这么好心,定可绝处逢生。
“我…我是玉姒姐姐,你可
还认得我……”
话说至此,她已潸然泪下。
我亦哽咽失声,“认得,认得”
,当即跑去抱住她,“姐姐,你真的还活着,你还活着。”
这一欢喜,便将鹤龄与延龄都召来了,便是两年未曾来往的孙大哥,也有了主动与他冰释前嫌的示意,只是不知,他今日是否会应邀来宫中小聚。
“姐姐,这是鹤龄,这是延龄”
,我拉过延龄在身侧坐下,“当年你走的时候,延龄还尚在襁褓,而今一转眼都二十岁了。”
“姐,她真的是玉姒?”
延龄自小便对姐姐没有印象,而今自是不愿相信。鹤龄倒是一脸惊诧,凝着姐姐腰间那块玉佩,又照着打量好一阵子,“没错,就是大姐,我记得这块玉佩,就是大姐。”
说罢,便拉着姐姐的衣袖,神情甚是激动,“大姐,真没想到你还活着,更没想到十几年过去了,我们竟还能相认。”
“是啊,我也没想到,你们都长这么大了,还有延龄,当初我患病时,他还只是个婴儿,咱们一大家子就担心他会被传染呢。”
说的都是事实,看来不会有假。
“微臣,参见皇上,娘娘”
,这才见孙大哥沉着脸走进来,一进来还是这般见外拘礼。
“起来吧。”
还未及樘话音落下,我便拉过孙大哥,“姐姐,这是小福子,你可还记得他,就是我当年随母亲回姥姥家时带回家的。”
却是见姐姐眼神中有那么一瞬的惊慌与
错乱,“哦,记得记得,当然记得,姐姐就是让他带进宫的。”
“哦,也是。”
此事全得归功于樘与孙大哥,便是因炜儿之死,樘心下歉疚,便私下里命孙大哥找寻,缘由便是因孙大哥小时候与姐姐相识。
至于孙大哥是如何将姐姐寻回的,我只闻樘随口说起一句,是他发书信托各州各府张贴了告示,寻一个名唤张玉姒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