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宗怀对上女儿的目光,又是痛惜,又是自责,还有几分慌乱,他下意识解释道:“你不要听她的,为父不是一
直在边上保护你吗?”
“这么说,程阁老承认那日殿外的叛军是您安插的了?”
谢凤林好整以暇地瞧着父女俩。
程宗怀一时无言。
谢凤林不给他反应的机会,立即吩咐祝辽:“程宗怀父女意图谋反,谋害太后与宗室,草菅人命,乃十恶不赦之罪,按律当斩!”
“你有什么资格给我们定罪?”
程宗怀大吼道。
谢凤林:“我没有资格,那陛下总有资格。”
她拉着程芙走到戚珩洲的榻旁。
官员们也一窝蜂围上来,程家父女的确是罪不可恕,但就像程宗怀说的,谢凤林终究是臣,无法治皇后的罪。
好在陛下还是可以做出反应的。
戚珩洲听了全程,此时早已气得满面通红,胸膛不住起伏。
“您觉得程宗怀父女的罪行是该按律处置,还是饶恕他们?”
谢凤林给出选择,“若是前者,就抬抬左手。”
话音未落,戚珩洲就抬了抬左手,口中发出愤怒的吼声。
谢凤林侧头看程宗怀父女,“陛下有旨,程宗怀父女罪大恶极,不可饶恕,程宗怀身为主使,立刻推出宫门外斩首,皇后押入大牢,秋后问斩。”
语毕,禁军上前,不由分说将程宗怀父女带了下去。
殿内安静了一瞬,程党各个战战兢兢,生怕谢凤林下一句就开始处理他们。
其他官员则是在思考,接下来是不是就该魏王继位登基了。
这个结果对于他们而言,是件好事。不管怎样,戚家江
山还在,魏王虽然看起来没有帝王之才,好歹是正儿八经的皇室血脉。
谢凤林让人把夏仲连、丁香以及一干证人也都带了下去,这才看向各怀心思的百官,“奸贼已除,接下来才是今日叫诸位到此要讨论的正题。陛下有疾,无法处理朝政,大行皇太后本可临朝听政,可惜被奸人所害。如今,这朝廷需要一个能拿主意的人。”
满朝文武面面相觑,谁也没有主动开口。
经过刚才这件事,大家都以为谢凤林是祝太后的人,至少祝太后的所有计划,她都知情。
那么,祝太后会扶持谁继承皇位呢?
不对,祝太后应是最不希望有人立刻登基的,那样的话,她与戚珩洲母子便将离开权力核心。
思及此,众人又重新打量谢凤林。
“既然魏王大难不死,便请他……”
刘皖看了眼仍躺在榻上的戚珩洲,“便请他暂代陛下处理朝政吧。”
这是最稳妥的办法了。朝臣们于是纷纷复议。
谢凤林道:“那便请三位殿下上殿来吧。”
话落,长公主、清河公主和魏王踏入殿中,三人俱是安然无恙。
百官跪拜行礼。
长公主道:“免礼。”
她感激地看一眼谢凤林,“这回多亏了谢将军,我等才不至于死在烈火之中。”
谢凤林淡淡一笑:“食君之禄,忠君之事。”
三人落座,长公主看了眼躺在榻上的戚珩洲,“陛下重病未愈,需要静养,不必在这儿听着了。”
朝臣们默不作声,没有人敢反对,宫人们却也不上前。
“我去送陛下吧。”
谢凤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