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赚钱,可林菀欣并没有让马车去汇聚最多钱财和货物的商行与集市,而是命小厮把车驾到了京兆府外的街道边上,便同林慎安一齐下了车。
“为什么来这里?该不是要告官状告姜氏私吞家产吧?”
林慎安开玩笑道。
林菀欣一顿,低头沉思:“有道理。”
“哈?真来啊?”
林慎安有点晕。
林菀欣一笑:“当然不是,你瞧见那边布告牌了吗?”
京兆府门外有一片开阔的明堂,左右两边各是一条宽阔大道,左边布告栏发布各类规章制度和近来城内发生的一些重大事件,右边布告栏则时常对外发布一些不太重要的任务,旁边还有一栋独栋的小楼,常驻一批低级官员承接各类诉讼、分级处理民生问题。
林菀欣和林慎安走到布告牌边溜达一圈,发现上面张贴了不少带有悬赏额的告示,大多是捉拿江洋大盗或者寻找走失人员,甚至还有些贵族悬赏寻购珍奇宠物。
“你不会是想接这类活计吧?”
林慎安面色古怪。
虽说林家避居山中八年,但总体来说它的根本还是一个世家大族,林慎安长于这样的家族,本质上是一个标准的世家贵公子。他虽然平时行为出挑,最不喜欢墨守成规,但真让他彻底放下身份,进入市井小民的角色去做捕快或者小吏,还是难以接受。
林菀欣没有回应,盯着眼前一张告示,微微琢磨转头道:“慎安快来看这个
,告示上说最近帝都附近有匪患猖獗,城中实行宵禁,让百姓各自注意。”
又低头自语,“匪患……”
不错,她想起来了,大庆元年确实发生过一场匪患,并且影响甚远,牵连广泛,国朝甚至为此重新开战,战火持续了几个月。
“不是,你真要干这个?”
林慎安面色有些纠结,瞅了瞅告示又追问,“这什么抓捕匪患安定民生的,不是你能干得了的吧?”
听见这话,林菀欣嫌弃地看了他一眼。
“喂!”
林慎安不爽。
“慎安你实在是太急躁了,但凡做事,首先要多方考察搜集信息,不可盲目乱窜,事情才刚开始就急不可耐,以后还要怎么做?”
“那也要选定正确的方向去做事吧,你现在看的完全不适合你。”
林慎安不服。
“你怎么知道不适合?你是如何判断的?”
林菀欣来了兴致,想考量弟弟的见解。
“那还用说?普通的世家贵女就算做生意也是选择几种擅长的营生开店营业,有哪个会去参与打打杀杀的事情?更何况就算你想干,你也没那个能耐呀。”
林菀欣哭笑不得:“谁跟你说我要打打杀杀,瞎胡闹。”
“那你看这个做什么?”
林菀欣斜眼觑他,似笑非笑:“做生意难道不看大环境的吗?假如外面正乱着你跑去开店岂不是招抢?假设真要有乱子,你又觉得做什么生意才最好在乱世发财以及避祸?民生,从来都是与政事
息息相关呀,慎安。”
林慎安怔了怔,忽然有种醍醐灌顶之感,瞬间敛了神色,边沉思边点了点头。
毕竟林慎安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半大少年,虽然聪慧,却还有许多不够通透的地方。而这些,需要人生经历慢慢去填补。
见他明白,林菀欣继续道:“我知道你心中想的是等姑姑腾出时间帮咱们将娘亲的嫁妆讨要回来,咱们自然就有了做生意的资本,但一来姑姑也有姑姑的事,再者她现在身怀六甲,未必能及时顾得上咱们,外力虽然很重要,但人最终还是要靠自己。”
“这世上所有家族最初的资本不都是由那么两三个人从无到有、慢慢积累起来的吗?”
林菀欣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