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慎安目光微动,听着姐姐温宁的声音,心中有股脉脉温情在流淌,他摆手一笑,潇洒地道:“行吧我知道了,你想怎么干都行,做弟弟的奉陪到底,这总行了吧?”
“那我们再去其他地方转转。”
姐弟俩上了马车,又到城中其他代表皇城和官家权力的地方看了看,接着又转到达官贵人居住的西大街上。
正当马车经过太傅府门前时,林菀欣下意识撩起帘子朝外看去。
恰在此时,一名衣着华贵的中年男子带着幕僚从大门内走出,两个人气色都不是很好,远远看去有一股暮气沉沉之色。
再仔细看,为首的那名华服男子更是唇色隐隐发青,天中一股若有若无的赤色,仿
若腾蛇起雾,倒是一副大难临头之相,如若没有转机,恐怕百日内官杀攻身,必有死刑。
一出太傅府,靠近自家马车,华服男子身后幕僚模样的人便急急开口道:“县令大人,张太傅的意思是,匪患如何……?”
被称作县令的华服男子抬手止住他话头,兀自眉头不展:“这里人多嘴杂,回去再说。”
“是。”
马车内。
林菀欣放下帘子,心中疑惑。
县令?
要说帝都附近的三大县,自然是齐县、安县、荣县。齐县靠山多猎户,安县地平多农田,荣县在二者之间占了个交通便利,贸易发达。
但若提到跟匪患有关的县令……林菀欣脑中一个激灵,莫过于齐县县令陈宝荣!
没错,就是那个不久后会被新皇问罪、满门抄斩的陈县令!
林菀欣会知道他,还是上辈子有一次爹喝醉之后感叹,说陈县令一生与人为善,为官也是知人善用风评甚好,只可惜跟他一样运道太差,原本联合朝廷的城防军一同捕获了匪徒头子,却在押解回帝都的过程中,被下属出卖,私自放走了匪徒头子。
这一下酿成大祸。只因这匪患头子并不单只是个占山为王、劫掠来往商队财宝的土匪,背后还有旧朝逆臣的身影,放走这样的人无异于纵虎归山。
上辈子这群匪徒很快聚众卷土重来,肆虐了临近两三个县不说,还兵临城下与新皇打起了游击战,耗费了朝廷几个月的
时间才将他们全部铲除,更是惹得民不聊生。
这一切自然要有人背锅,出身旧朝的陈县令成了不二人选,阖家上下数百口人全部葬送。
爹也为此感伤许久,说是曾经陈县令还对他有过几次相助,可陈县令此番遭难,他却完全无能为力,愧对昔日恩公,越发借酒消愁。
林菀欣眼角一跳,吩咐道:“金童,调转马车方向,赶在那辆墨绿色马车的前面。”
“??”
林慎安一怔,警惕道,“你想干嘛?”
林菀欣失笑:“你那么紧张做什么?我又不会做什么坏事。”
“你做的事可比坏事严重多了。”
毕竟林菀欣曾经有过前科,林慎安自诩上次虽然没摸清姐姐的套路,但现在他已经有所了解了,“你该不是又想跑去危言恐吓人家什么吧?”
“什么叫危言恐吓?我那是指点迷津救死扶伤。”
林菀欣白他一眼。
“得了吧,你个大忽悠,上次还没吸够教训?许大将军的事解决了吗?喂,这是个县令,官也不小啊,不是外面阿猫阿狗,你要惹事上身小心人家把你……”
林慎安拉扯阻拦,却被林菀欣一溜烟从胳膊底下滑过,出了马车,徒留他在原地干瞪眼。
“可恶,这丫头简直无法无天了!”
无奈之下,林慎安只能气呼呼下车跟上。
去往城东门的拐角处,人烟已经逐渐稀少。
林菀欣站在陈县令所乘马车的必经之路上,无声既是拦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