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文铮的第一反应和赵氏一样,自己那儿子脾气软的不像话,连吵架都不会。小时候把他送去家学,被族中旁支的孩子欺负,他只会忍着不说,还是先生发现,告到他这儿来。
而且他心肠软,连只鸡都舍不得杀,怎么会想出割人舌头这种法子?
“你叫来管家问问就知道了。”
吴姨娘说:“而且那两个被割掉舌头的婆子刚被送回各自家中,侯爷不信可以去看。”
那俩婆子已经疼晕过去,管家便让人把她俩送出府了。
江文铮叫来管家和当时在场的丫鬟一问,这才相信吴姨娘说的是真的。
“乔儿吓坏了,割舌头这事儿听着就让人毛骨悚然,世子也不知是怎么想到的。”
宅门里的下人有错,打几板子赶出去也就是了,挖眼珠割舌头这种事,一般女眷还真想不到。
江文铮没理会吴姨
娘的煽风点火,他只是想不通,江术为什么这么做。
沉思片刻站起身,去了东小院。
江术晚饭只用了半碗红枣粥,吃完药就躺下了。
谢凤林不打扰他休息,自己坐在外间喝茶。
江文铮来,谢凤林还以为他是来探病的,便小声道:“侯爷,世子刚睡下了。”
江文铮点头,仍往里走。
江术被脚步声吵醒,掀开帘子看了一眼,见是江文铮,就要下床行礼。
“罢了罢了,”
江文铮摆手,“躺着吧。”
他打量一眼江术的面色,不禁皱眉,“你不是一向最会忍耐的么?何必动这么大气?”
江术不言。
倒是谢凤林听不下去了,“气憋在心里更容易生病,倒不如发出来的好。”
江文铮:“……”
谢凤林没把自己当儿媳,江文铮也不敢把她当儿媳,听谢凤林这么说,他面露一丝尴尬,下意识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术儿平日脾气很好。”
谢凤林:“就证明今日那两个婆子一定说了特别过分的。”
虽然谢凤林不知道是什么,但能把江术气成这样,一定触碰到了他的底线。
江术望着谢凤林,眼中浮起些许笑意。
江文铮:“可是割舌头这实在……”
他对上谢凤林渐冷的脸色,又看看床上苍白虚弱的儿子,终究没说下去。交代几句好好吃药之类的,就离开了。
走出东小院,他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不对,谢凤林护着江术的样子,跟赵氏似的。
这段时间
,他没怎么见谢凤林,每次问江术,两人的相处情况,江术只说让他放心。
但谢凤林刚才的态度,让他开始不放心了。
这女人,可别真对自家术儿动心了吧?
江术这两天睡得太多,虽然感觉很疲乏,却睡不着。
他能听到谢凤林在外间走动的声音,似乎立夏要进来伺候她拆掉发髻,她没让进来,自己坐到了妆台前。
“夫人……”
江术唤了她一声。
“怎么了?”
谢凤林立刻跑到床边,掀开帐子问。
江术望着她,眼中似乎有万千情愫,却又像什么都没有,清澈的像一汪湖水。
谢凤林伸手帮他拉了下被子,“喝水吗?”
“不喝。”
江术说。
“那就睡吧。”
谢凤林笑,“一会儿要什么就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