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作为回报,你也不许喊我离光青葵。”
这时候皞帝在冲浮岚喊:“连霏。”
浮岚习惯想笑应着。可大约是那只鸡腿给了她什么奇怪的勇气。她竟然难得懵然地多嘴一句,陛下为何要这样叫我?而不唤我封号?
神君:“这不是你的名字吗?你又要说自己不是天妃?”
皞帝说,唔,这不是你的名字吗?浮岚垂下眼睛,又柔声道,是,这是臣妾的名字。只是宫中少人知晓,臣妾惶恐了。
夜昙答:“不,我是。其实,我不喜欢我的名字。你…直接叫我公主吧。天妃也成!”
于是她在几次试图与先前的夫君聊之后的深情失败后,起码得到了不被喊作姐姐的福分。
在佛珠的转动中,夜昙跟随着浮岚在深宫中继续走着。神君也如常扮演着国师,再把可能与渡化赤狐有关的宫外消息传递给夜昙。夜昙身边没了闹腾的人,碰上三个冰块,这才也向娴静那走了半步。
她对曾叔公的看法又有改变。偶尔跟着他去往倚云阁之外的地方几次,实则皞帝对天象的确不看重,素日也很简单,不过就是上朝,批折子,听朝臣聒噪,弹压国师和国师的徒弟…离光赤瑶最近不在朝堂出现,夜昙问了神君一嘴。神君说不知晓,似乎是突恶疾。
夜昙这回真的大肆嘲笑了:“要不说你是我的幸运星。先是夺了老国师的身子叫他重病不起又消失人间。再是一来,这离光赤瑶就莫名也病了。神君,我要好好谢谢你。”
虽然你不愿意帮我打他一顿,还继续扮演他的师父。
“你与他有何过节?”
夜昙想了想。说来话长。于是道:“他面相太差,我看着想吐。”
神君难得回了一句,哦,的确。不是太开阔心胸的一张脸。
夜昙要去摸他额头,神君差点跳起来。
“我的天,你是烧了吗?你竟然能在言语上同我一道贬损人?”
“实话实说。”
夜昙极高兴:“那我定是相信神君的慧眼。”
正事闲聊话毕,夜昙复要说皞帝。她说他也同你一样,虽然每七天才见浮岚一次,话也少,也不因天象如何深情。但是为人夫的义务做得不错。没限制过什么,也没要求过什么苛刻的。若不是后来狐妖身份暴露,也许真的能和浮岚相安无事到老。
“可惜一切的静好还是比不过皇权巍巍。”
夜昙感叹。“你觉得他在朝堂上如何?”
神君答:“政事处理妥善。他提到想要与兽族破冰。群臣有所反对也有所赞同。”
“你是哪一方?”
“反对。”
夜昙蔫了:“你就不能不演国师,赞同一下?这也是未来大势所趋啊。你看我和慢慢那会儿,人兽交朋友都是常事了。”
回答自然又是一番不可更改不可违逆应当静默观看的话。夜昙气极了,“你除了规行矩步,就没有别的意趣了?”
神君望进她的眼底。夜昙指指自己,“哦忘了。有我这么个顽劣的天妃就已经破坏了你两千七百年的规矩。”
赌博偷蛋,下催情果子,还把他神牛涮火锅。
所以自然,他骨子里的细心也是为了夫君该尽的责任。就像皞帝对浮岚不坏,拎出去看已经可以算佳偶一双的好夫妻。但始终只是夫君,不是爱人。
幸好浮岚也不爱他。可是我爱你。夜昙想。
夜昙没说。因为她真正的爱人还要出幻梦才能回来。神君也没说,神君回到朝堂上,去反对皞帝去了。
浮岚也不爱假花。皞帝搬了个绣架过来给她解闷。连霏爱绣花,针线在浮岚手里只是用来刺向敌人的武器。浮岚坐在绣架面前没说话,拿起了针。刺破了手。夜昙又开始心疼了,又开始想骂谨王,骂他嘴上说你不必扮演连霏,可连霏是因什么入宫,这能不扮演吗?
“第一次见面你同我说,你很爱绣艺,希望一直做下去。”
浮岚点头。放下针。然后道:“臣妾曾经是很爱。只是绣太多,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