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婈深吸一口气。
这叫她怎么回答?
萧韫伸出一根手指扣上了自个儿的耳朵。
这是别人听不到的意思。
“好。”
秦婈用额头碰了碰他的额头。
萧韫笑着蹭了一下。
养心殿阴沉了三日。
盛公公琢磨了一下,原因有三,其一,河南大旱;其二,陛下主张均平赋役、缓解民困,却与内阁频频争执;其三,大抵是与谨兰苑有关。
提起那位秦美人,盛公公不禁长吁一口气。
果然,生的再像,她也不是皇后娘娘。
陛下可从没摔过坤宁宫的门。
戌时三刻,陆则又出现在养心殿。
这回盛公公看着他,笑不出来了,恭敬道:“陆指挥使进殿吧。”
陆则皱眉,“公公今儿这是怎么了?”
盛公公跟在陆则身后,小声道:“陛下今日摔了不下三张折子,咱家劝指挥使尽量报喜别抱忧。”
陆则一笑,指了指手上的策论,“放心。”
陆则躬身道:“微臣拜见陛下。”
话音一落,萧聿把手从额间拿开,抬头道:“坐。”
陆则将手中的策论呈上去,道:“若不是臣亲眼所言,绝不敢信,这篇策论是出自武举初试的小子手里,此人未摆过名师,也没当过兵。”
帐后的盛公公竖起了耳朵。
嗯,引荐人才,是好事。
萧聿看了也不免点头。
“此乃秦太史之子所写。”
陆则一笑,“这回,可算是挖到宝了。”
秦太史长子?
萧聿看向题
名处,上面确实写着秦绥之三个字。
本朝只有一位秦太史,若是他没记错,这位是秦美人的胞兄。
萧聿看着手上的策论,低声道:“笔墨大才,为何不参科举?”
陆则道:“此事说来话长,不过还是与秦家内宅之事有关。”
萧聿对秦家的事没兴趣,也并未再问,而是直接道:“道与兵部,要了此人。”
“微臣这就去。”
陆则退下。
傍晚时分,狂风忽然袭来,小太监们捂着帽子,抬头看了一眼天色,见乌云滚滚而来,连忙去关窗。
再一转眼,便是倾盆大雨。
暴雨击打着房檐,地面氤氲出一片水雾。
盛公公拿着大氅,绕过堆积如山的折子,走过去,给皇帝披了一件黑金色大氅。
窗外飘了几丝寒气进来,烛火微晃,萧聿低头批复奏折,倏然见一“秦”
字,朱笔不由一顿,明明奏折里说的是秦州赋税,他却想起了那个诡异的梦境。
这两日他都歇在养心殿,哪怕用了安神香,都没梦再见她。
同这三年一样,不管他如何日有所思,她都不肯入自己梦来。
盛公公在一旁伺候茶水,见皇帝神色疲惫,心里一紧,不由劝道:“秋末风寒,陛下身上还有旧伤,今夜不如早些休息吧。”
萧聿瞥了一眼窗外,忽然起身,道:“朕今夜去秦美人那儿。”
盛公公愣住,还没反应过来,就见萧聿拿了把伞,起身推门而出。
乌云低沉,黑压压一片,好几
个小宫女都在房檐下值勤。
电闪雷鸣中,她们眼瞧着,有道身影,朝谨兰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