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不归把他们大教主带去他的房间,一进门就一头扎进药箱里猛翻,翻了半天,袁不归才从他那个大药箱里翻出一卷破落的竹简。袁不归将竹简展开,指著其中一行已有些模糊的刻字给燕云烈看。
魁石莲,又名含胎,可肉白骨,活死人,然此物有一异象,食之于体内生胎衣,与人交合可孕子,男女皆不例外。
燕云烈挑了下眉,“什么意思?”
袁不归显然对于他们大教主看到这一段记载后的反应平平不太满意,“什么意思?就是可以让男子生育的意思。”
袁不归遂指著竹简上的字,逐句解释,“这段话是说,魁石莲又叫含胎,虽然有治病疗伤的奇效,但是有个奇异的地方,就是吃了以后会在身体里生出胎衣,与人交合就能孕育,男人女人都可以……也许是因为在身体里生的那个胎衣的关系。”
燕云烈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那和铃钧有什么关系?他吃过魁石莲?”
袁不归将那本古籍重新放好,“魁石莲只这么几颗,都让属下收著,而上一次魁石莲开花早在很久之前,果实不可能留到今日。属下说这个只是想要让教主明白,这世上还是有男子生子的。”
燕云烈心里暗嗤,还不是不服本座说你医术退步了。
两日后,铃钧精神稍稍好些,燕云烈同袁不归一起来到他的房间。
看到燕云烈,铃钧冷著脸扭开头去,燕云烈也不开口,背手站在门边。
袁不归将药箱在桌上放下,搬了张凳子坐到榻边,假意给铃钧诊脉,问道:“铃堂主家里可有什么祖上传下来的疑症?”
铃钧蹙紧双眉,低下头很认真地想了想,然后抬起头表情极淡地摇了摇头:“铃钧身上有何不妥,药师不妨直说,铃钧贱命一条,生死由天,不会放在心上的。”
说完,眼神复杂地望了燕云烈一眼。
袁不归笑了两声,“铃堂主莫担心,望闻听切乃是医家规矩。”
铃钧便也不再开口,由著他听脉,期间浅浅打了个哈欠,似很疲倦。
袁不归又问,“那铃堂主最近几月吃过什么东西或有什么不适的反应?”
铃钧垂下眼眸再想,这次便不是摇头,说道:“几个月前染了次风寒,到药师这里拿了药,吃过之后风寒便去了,后来一直无恙,就是最近胃口不好,晨起还总是发晕恶心,但想应该没有什么大碍的。”
袁不归想起来,那时候还在天绝山,一日铃钧来找自己说是染了风寒,自己当时正在忙,无暇应顾,就让他自己去取药……
会不会是那个时候拿错了什么?
“你是按照我说的去找的吗?”
铃钧点头,“按照药师说的,左手第三排上数来第二个柜子,当时让我取了三粒,说连服三日即可。是一个碧玉瓶子里的。”
袁不归却是大大地诧异了一下,“祛风寒的药是放在白瓷瓶里的,你确定真的没有拿错?”
铃钧也是一愣,“药师说的……左手第三上数第二……当时您正在药柜前头熬药,让我自己去找的……”
说完,冶艳的脸上略带一点无辜。
“那就不会弄错了……”
袁不归不解地低喃。碧玉瓶子里放的是那个,但是铃钧一口咬定拿的是风寒药,难道是自己搞错了?
“不归,你和铃钧说话时是正对他还是背对他的?”
一直在旁一声不响的燕云烈终于开了口,问袁不归道。
“是……”
袁不归努力去回忆。
“药师当时虽然没抬头,但却是面对著门口而站的。”
铃钧冷冷说道:“药师说完,我就自己到药师身后的药柜里去取药了。”
于是袁不归也想了起来,那个时候他在药柜前头忙活,听到一串叮铃叮铃的声音,眼角瞟到白衣上的红绳子和小银铃,便知道是谁来了。对方说明来意,他脱不开手就让他自己去找药,左手第三排……
“左手!”
袁不归一下明白过来,“我当时对你说的左手第三排是指我的左手边,实则应该是铃堂主的右手!”
那就对了,果然那个记载是真的!
“药师,那我拿错的那个药……?”
袁不归摆摆手,“那个是固本培元的,吃错了也无碍。”
说完又叮嘱了铃钧这一月一定要注意休息,不要受凉也不要情绪上有大波动,然后背上药箱示意他的大教主可以和他走了。
“神奇,太神奇,这简直太神奇了。”
袁不归一路走,一路止不住的念叨。
“到底怎么回事?”
袁不归停了下来,开始解释,“属下拿到魁石莲后对其委实好奇,就将其中一颗给……”
说到这里,被燕云烈瞪了一眼,他和秦林几乎赔上性命弄来的,结果他说好奇就拿来随便糟蹋。
袁不归察觉到他们大教主眼里的杀意,连忙辩解,“属下研究完也没有浪费,掺了些别的药材制成了伤药,就是铃堂主错拿的那个。”
“也就是……那竹简上记载的没有错?铃钧确实是怀孕小产?”
问完这句,燕云烈便抿紧嘴唇,脸色神情严肃到有些可怕。
袁不归见他那脸色,结结实实打了个冷颤,说道:“教主……您别那个……难过,铃堂主会小产,多半是因为那药只吃了三粒,内所含的魁石莲量小些微,又本是男子,所筑胎基不稳,加之一路奔波劳累,还情绪激动,都是怀孕初时的大忌,所以才这么容易……”
见他们大教主脸色依然黑沈,袁不归忙又道:“教主若真不舍,回头属下就和铃堂主解释一下这魁石莲的奇异之处,铃堂主对教主感情这么深,一定会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