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别提,做出在公众场合接吻这种乱规矩的事。
“当然。不排除那是你喝醉后说的胡话。若是你想回家,等落地后,我让飞机送你回去。”
说完,谢琮月感觉心头的热流终于降温,可是比之前更憋闷,透不过气。
他转身走到餐桌边,拿起那瓶路易十三,续满空杯。
秦佳苒看着谢琮月冷漠地从她眼前走过,心口不可控地泛起酸胀,像灌满了海水。
初吻。那是她的初吻呢。。。。
她委屈想,哪有被人占了便宜,拐上了飞机,还要被迫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不远处的白桦木餐桌上摆放着各种各样的吃食,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奶油和葡挞混合的暖香。
肚子不争气,咕了声。
对对对!他甚至都不给她吃的!让她在飞机上饿着,不知还要饿几l个小时!
秦佳苒只觉得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凉水,心里凉透。
她深呼吸,忽然松开门把手,径直走到餐桌边,也不搭理坐在一旁的谢琮月,目不斜视,极其不客气,拿一块鮰鱼寿司,塞进嘴里。
又找来一只干净酒杯,倒一杯佐餐酒,狼吞虎咽的空隙喝了一大口,她蠕了蠕被酒泡过的舌头。
然后又咬一口葡挞,把精致的蛋糕挖烂,剥来自遥远新疆的葡萄皮,舀一勺酸甜可口的桑椹冰激凌,不放过每一碟。
她像幼稚的小朋友,把桌上的东西都破坏掉,要让对方饿肚子,表达她的抗议。
风云残卷下,桌上只剩下空碟。她舔着唇边的酱汁,被奶油润过的软舌红润勾人,一抬眼就发现谢琮月正好整以暇地注视她。她笑笑,大胆迎上去:“我被您拐上飞机,总不能饿一路吧,这里的东西不能吃吗,若是要付费,我下飞机后转账给您。”
谢琮月无声笑了笑,毫不介意她语气里的冲味,慢条斯理地呷了一口酒,姿态优雅,和她大相径庭。
他三十七万一瓶的路易十三天蕴,被她拿来当佐餐酒牛饮解渴。
付费?她有几l个钱买这一顿。
他不自觉放柔了语气,有时候对她冷硬,确实很残忍,他很想做到,可实践很难。
“只是觉得你喝太多,不怕又醉吗?你酒量不是很好,女孩子,在外不要太贪杯。”
一旦不克制,他心口的热流,又开始回暖,漩涡一样地流。
秦佳苒皱起眉,不懂他为什么又对她温柔起来,他总是这样,忽冷忽热的。
“醉了不好吗?反正醉了就可以忘掉那些事。您应该高兴。”
她反问回去。
谢琮月眼眸暗下去,低声问:“忘掉什么?”
“忘掉我们吻过。()”
“?[(()”
她笑容轻松,黑玉一样的眼珠子很亮,亮得有些妖冶,不正常,她也不看谢琮月,视线随意落在近处。
她摸了摸吃饱的肚子,“明天一早不用您的飞机送我,我出不起,我买张回程的机票就行。”
她冲他弯了弯眉眼,继而转身往回走,脚底像踩着云,轻飘飘。
从餐桌到房间,几l步路而已,她走得醉生醉死,就连谢琮月唤她的名字都像幻听。
“秦佳苒。”
“秦佳苒!”
是真有人叫她。她摇摇晃晃,扶着门转过去,没想到人就在她背后,脑袋差点撞到他胸口。
“您叫我?”
她抬起醉眸看过去,被他沉雾一样的眸色锁住。
谢琮月滚了滚喉结,似乎在和某种激烈的情愫做斗争,最终,他呼吸出来,清冷的嗓音沾着妥协,“为什么又说那些话?赌气可以,不要赌自己的气。我教过你,贬损自己的话一律不要再说,这不是你该说的话,我不喜欢。”
秦佳苒摇头,那极亮的眼睛忽然就晦暗下去。她轻轻:“您不喜欢的事太多了,我记不清。都忘了。”
谢琮月指腹擦过她眼角,低声:“又哭什么?谁告诉你我忘记吻你这件事。我有说吗。”
秦佳苒心脏动了动,咬唇:“鬼知道。您对我总是忽冷忽热,最坏的一面都用在我这里,若是我说我也不喜欢这样,您以后会不再这样吗?”
“会。”
他答应得太快,秦佳苒怔愣住,晕乎乎的心跳接近停拍,“我、我就是随口一说…”
“抱歉。”
谢琮月呼吸绵长,低醇的声音像那瓶路易十三,带着迷人的馥郁,“若是让你觉得忽冷忽热,是我的错。我只是——”
他极少遇到失语的情况。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一片清明,语重心长:“秦小姐,有句话叫做及时止损。你现在损失的。。。。不过是这个吻。”
机舱里氧气很足,四周都包了隔音材料,没有丝毫吵闹,只有很舒适很轻微的白噪音。
“当然,我不会白占便宜。”
谢琮月扶了下眼镜,吞咽一下,“明天我让瑞叔转一笔钱,或者你想要不动产,房子还是铺面,总之不让你吃亏。”
秦佳苒做了一个深呼吸,被他的温柔却冰冷的话刺中,吐出来的热酒气尽数喷在他胸膛上,她抬起头,一字一顿:“原来我这么值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