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华棠闻言,唇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连眼皮都懒得抬起,他的不耐烦在夜色中弥漫开来,声音淡漠得就像耳边呼啸的冬日寒风:“不必了。你回去禀告父皇,就说本王身体不适。晚宴,就不去了。”
那护卫的面色一僵,眉头紧锁,正欲再次开口劝说,却见一支箭矢如流星划过夜空,带着死亡的冰冷警告,精准无误地钉在了他的马前。箭头如同锐利的獠牙,深深刺入泥土之中,溅起一片尘土,将他尚未出口的话硬生生地憋回了腹中。
“怎么,莫非因为本王不是太子,所言之事就无人在意了?”
赵华棠傲然卓立在屋脊之上。他手持长弓,身姿挺拔如松,冷冷地俯视着下方的一众护卫们。
“属下不敢!”
为的护卫连忙低头抱拳,额角的冷汗仿若细密的春雨,不受控制地渗出,顺着脸颊缓缓滑落。三皇子的暴虐之名,早已在宫中传得沸沸扬扬。他深知自己若是稍有不慎,恐怕便会成为下一个冤魂,消散在宫廷的权力旋涡之中。
那些护卫们面面相觑,皆不敢多言,心中暗自盘算着回宫复命,逃离这危险之地。然而,他们才刚刚调转马头,赵华棠的声音又如同夜枭般响起,冷冷地划破这原本静谧的宁静。
“且慢!本王今晚不回宫,你们去通知御厨,精心备些酒菜送来此处。”
他微微顿了顿,像在思索着什么。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斜扫过紧闭的木屋门,似有深意地又补充道,“还有,顺便拿些伤药过来。”
护卫们心中虽有万千疑惑,但在赵华棠的威严之下,也只能硬生生吞下,迅领命而去,不敢有丝毫迟疑。
夜幕如墨,缓缓浸染了整个天地,将世间万物皆笼罩于其神秘的怀抱之中。宫女送来了热气腾腾的饭菜,还有上好的伤药。赵华棠随意点了两位宫女,让她们留下伺候,其他的人就打了。他领着宫女进了里屋,指了指榻上躺着的身影,示意她们前去伺候。
两位宫女相视一眼,眼中满是不解。这位美人来历不明,与三皇子的关系更是让人猜不透。她脚上的镣铐,以及那苍白如纸的面色,都让人心生疑窦。然而,宫中的规矩让她们不敢多问,只能默默遵命。
她们小心翼翼地为美人擦拭身体,手法轻柔地处理着伤口,每一道工序都极尽细致。经过一番细心的照料,美人的面色逐渐有了血色,温暖的衣物裹住了她瘦弱的身躯,仿佛也带去了几分生命的温度。
赵华棠独立于夜色之中,仰望那缀满苍穹的繁星,心底却泛起了一波前所未有的涟漪。
他素来冷心冷情,更是将这世间的一切生命皆视如草芥。然而,今日的所作所为,连他自己都觉得出乎意料。或许,是那片绣有五爪金龙的碎布,勾起了他探究真相的强烈欲望,才会让他似乎被施了魔法,一反常态,救下那位神秘的美人。
“吱呀——”
木门轻启,两位宫女拘谨地迈着小碎步从里面走了出来。
“三殿下,遵您吩咐,那位……贵人已得妥善照料。”
说话的宫女年约十七八岁,声音轻细如丝。她的身后,另一位宫女紧紧跟随,头垂得低低的,手中的灯笼光芒摇曳,映照出两张相似的面容,眉眼间都带着宫中女子特有的谦卑与顺从。
赵华棠微微颔,神情淡然,随即挥了挥手,似乎准备将她们打走。
年长的宫女暗中松了一口气,如同释重负,她轻轻握住妹妹的手,低头匆匆走下木屋前的台阶,脚步轻快,仿佛急于摆脱这场突如其来的差事。
不料,赵华棠好像是想起了什么,再次开口,将她们的脚步硬生生截住。
“你们,可曾与那人有过交谈?”
他的语气平淡,却让空气中的温度仿佛骤降。
宫女脚步一顿,心思在那短暂的瞬间如飞旋转的陀螺,转动间,立刻就明白了赵华棠的意思。她迅转身,头低得更深,声音中带着一丝战战兢兢:“回三殿下,贵人似乎疲惫至极,始终沉睡不醒。想来,并不曾察觉殿下的身份。”
赵华棠只是淡淡地“嗯”
了一声,眼神深邃如夜,让人窥不透他的心思。
宫女们仿佛得到了解脱,匆匆屈膝行礼,随即如同脱笼之鸟,急急地逃离了木屋。她们手中的灯笼随着奔跑的步伐剧烈摇晃,光影在林间跳跃,显得慌乱而急切。
赵华棠并没有立即返回木屋,而是缓缓举起手中的长弓。箭矢在清冷的月光倾洒之下,闪烁着霜雪的寒光,如同死神的獠牙。他冰冷的眼眸锁定了那两个匆匆而去的身影,手指轻轻一松。
“咻——”
“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