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岳叹道:“令狐约一生英明,却只为那叶氏糊涂。都说我潘家的男人好,我看令狐才好。”
妇人迟疑片刻后道:“公子带回的姑娘,正是叶氏的女儿,优渥的四妹,令狐团圆。”
潘岳立即问:“微之知道她身份吗?”
“不知。”
潘岳皱眉半响,最后还是叹道:“到底还是扯上了我们潘家。”
妇人试探着问:“叶氏的事老爷关注了多年,奴婢至今都不明白,那叶氏究竟何方神圣?让我们潘家和令狐一族一直担待着?”
潘岳瞥她一眼,妇人当即垂首。沉默弹指后,潘岳道:“你今儿逃出性命不易,休生几年,我还要委你重任。”
妇人行礼。
“你说那陈妈妈是琴师吓杀的吗?”
妇人答:“不好说。琴师死了,更难得知。”
“下去吧!”
潘岳挥手,苍老显现。
这边潘微之遣家医到了水榭。医师诊断后对潘亦心道:“这位姑娘并无性命之忧,余毒未清事小,内伤右胸却有些麻烦,得调理一段时日。”
潘亦心对令狐团圆不上心,只微微点头,嘱医师下药方,算全了玉公子之托。
医师走后,丫鬟拿药方请示,潘亦心抱怨一句:“占了我的床,还得我的丫鬟伺候,不就是个贱姬吗?”
丫鬟直言道:“姑娘这不帮人帮己吗?玉公子欠了姑娘好大的人情,总会还的。”
潘亦心轻蔑地投眼床上少女,“只怕她不值价!”
暂且不提令狐团圆被人轻视,望舒的令狐父子得知香江血案后,均是色变,哪里又冒出个叶琴师?父子俩一商议,令狐无缺就出发了。优渥之行,护院百人车舟齐备,目的就一个,赶紧寻回夜不归宿的妹子。平日令狐团圆夜出逛几日也就罢了,可如今粱王驾临两案连发,矛头直指“叶琴师”
,哪容她再逍遥?但令狐约丝毫不知,无缺一出门,就消失得无影无踪,留下一队人马交由贴身小厮令狐阿文掌管。
傍晚时分,令狐无缺才回队伍,他带着人马去了陈留郡治,与里头正在繁忙的潘微之碰了头。两人见面倒没废话,香江的两案,潘与令狐两家相互通气。
令狐无缺提供不得叶琴师之事,多在听潘微之说话,而潘微之有心隐瞒令狐团圆,没有提及她只字片语。两人正说话间,突然衙役来报:“公子不好了!”
潘微之提起心来,早上一句公子不好了,是死了十四口人,这会又来一句公子不好了,别又死人!
“犯妇叶氏的尸体不见了!”
潘微之震惊,令狐无缺疑惑。人既已死,要尸体何用?
潘微之携令狐无缺去了停尸房,仵作失魂落魄地道:“我前头正在研究犯妇假手,突一阵风来,就卷走了尸体。莫非尸变?”
潘微之喝骂:“休得胡言!世间没那等荒诞之事!”
“难道是人没死透?”
令狐无缺问。
潘微之道:“不可能,我亲见她死于穿心之剑。”
仵作低低道:“是死的,死了不能再死!但异变了,风把尸体卷走了!”
潘微之默了片刻,正色道:“有高手从你眼皮底下带走了尸体!”
仵作一怔后点头称是。令狐无缺叹了口气,高手呐,若能风卷似的把令狐团圆带回就好了!
潘微之也想叹气,但他气急。丢了琴师的尸体,叫他如何对爷爷交代?而命案大且离奇,又叫他如何保下那少女?
11上错了床
更新时间2010-1-1521:56:55字数:2843
11上错了床
令两人担忧的令狐团圆终于悠悠醒转,她是被饿醒的。她在潘亦心阁上找吃食,奇怪这贵族女子的闺房,竟然连口水都没有。令狐团圆往窗户外张望,看地貌,身在陈留潘家呢!她不禁抚额叹气,胸口又一阵闷痛。
潘亦心主仆其实就在对面的院落里忙得不可开交。不知今儿刮了什么风,粱王借宿水榭,她哪还有空理会令狐团圆,亲自带领仆从布置粱王的房间。要说潘氏一个大族,岂会要潘亦心一个小姐露面做这些?这里面就有潘亦心的私心了,氏族公子虽好,但能和皇族王爷相比吗?再说了,粱王的幕僚也吩咐了,知会族长一声即可,不用惊动。
远远瞥见西日玄浩后,潘亦心就似中邪。往年她只愿日后能嫁个与潘微之比肩的,好相貌好人才,温软软的如和煦春风,可见到粱王,她才知晓好相貌好人才还有另一种诠释。
一身雪绸身形挺拔的粱王,继承了西日皇族的丹凤溢彩薄唇如线。眉宇间不怒自威却又魅惑天成,如同盛夏怒放的昙花团簇,瞬间璀璨了潘家水榭。
潘亦心不知,西日玄浩难得着一次白裳,他素来喜好的是玄衣。一袭雪绸为的是压压皇焰整点文气,方便找士子说话。可西日玄浩着什么色都盖不了锋芒,举止之间显露的就是个王字。
西日玄浩进入水榭,头一件事就是找地沐浴,脱了雪绸换上他喜欢的玄衣。至于潘岳,他没兴趣见,还有点郁闷。
原来白天西日玄浩撇下大半侍从,出行宫去找了士子战涛。战涛抓住机会,投王所好,大谈特谈了一通关于氏族官僚的看法。西日玄浩听得舒畅,就有了兴致与战涛共游陈留。战涛是个聪明人,听出了粱王的弦外之音,便多带粱王看氏族风景,看过街市,看作坊,看过良田,看水乡,最后带粱王绕到了潘家湾。
战涛想的是,走看了一天,末了应送粱王回陈留郡治。这样既遂了粱王心意,又婉转的向潘家示好,岂不一举两得?战涛想不到的是,他这一举却将一天的辛苦都化了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