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把从后面把人抱了个满怀,鼻尖抵在他耳后:“阿宴?”
白知饮软了身子,不敢动,也不敢呼吸,他湿哒哒的头发黏在他背上,难受,却也让他真切感受到二人之间严丝合缝,没有距离。
一路上都未能言说的情愫如化不开的雾,弥散在他们周围,空气也跟着粘稠了几分。
“阿宴,你方才用别人给的羹匙喝汤,本王不高兴了!”
李庭霄使坏地掐住白知饮腰上的肉,揉来捏去,“那个苏铎昶,是不是对我的阿宴有意思?”
白知饮觉得自己好生冤枉,那个怪人总是盯着他,阴魂不散,他还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呢!
“谁,谁是你的阿宴!再说,我又不是……”
他想说我又不是真的阿宴,不是你那个阿宴,好在及时刹住,才避免触到他的逆鳞。
他几乎忘了,他还有一个阿宴……
李庭霄却明白了他没说完的那句话,身子僵了僵,片刻,他扳过他硬邦邦的身体,轻捏他的下巴,戏谑目光中带着几分赤诚:“白知饮,你就是你,再敢胡乱猜疑本王,定不饶你!”
白知饮像是被谁迎面打了一拳,鼻子发酸,捏住他的衣袖,却被他轻轻搂进怀里。
他用力嗅他身上的皂角香,手指作梳摆弄着他半干的头发:“白知饮,我很高兴,你愿意跟来西江。”
白知饮的头颅在他怀里动了动,鼓足勇气,那重要的话还是说不出口。
李庭霄也不说,等欣赏够了他的窘态,才笑着问:“还想娶妻生子吗?”
他依旧埋在他胸口,用力摇头。
他循循善诱:“安心留在我身边,可好?”
怀里的人别扭许久,终于点了点头。
安心,倒是未必,夏天理的出现总让他惴惴不安,但细想之下又无迹可寻。
李庭霄笑起来。
就在他以为这脸皮薄的护国公家二公子不会再开口,打算抱着他多温存片刻时,突听他说:“好,就算,就算殿下不能人道也不碍事,我愿永远追随殿下!”
李庭霄一怔,把他从怀中拉出来,严肃地看着他:“什么?再说一次?”
白知饮却会错了意,以为他不信自己,揣着小心道:“如果殿下想要,我,我定能伺候好殿下,哪怕春蚕到死,也在所不辞!”
李庭霄像是被人扇了一巴掌,哑了很久,总算想明白“不能人道”
是怎么来的,他报复地捏住他的下巴,冷笑几声:“就你这小身板,还春蚕到死呢?”
白知饮一怔,只感觉他泰山压顶般就朝自己压来。
在李庭霄的想象中,等他们到西江一切安定下来,便该是二人你侬我侬、互诉衷肠的时候,虽不能在别人地盘上做出什么实质性的举动,但,单是亲亲抱抱就令他期待了一路。
结果,昨晚一激动,用力过猛把人吓跑了。
煜王殿下负着双手,惆怅地眺望西北青空和更远处迷蒙云雾后的俊朗雪山,只感觉天上那片云都幻化成了嘲弄的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