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两日,到了晚餐时间,孔楹放下筷子,一脸郑重地对舅舅和舅母说:
“舅舅,舅母,我有件事想跟你们商量。”
沈良艺和杨氏注视着她,等待她的下文。
“城西有家绣房声誉很好,我想去那里学习刺绣。但那里的管教比较严格,如果去了,可能十天半个月才能回来一次。”
孔楹解释道。
“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呢,以为你要回那个让你遭罪受委屈的孔家。想去学刺绣就去吧,女孩子确实应该多学些女红,总不能一直在我这铁作坊里跟着那些工匠打铁吧?”
沈良艺笑着说。
“我知道城西那家绣坊,它是整个清洲城唯一的绣坊。去吧,如果需要学资,我马上给你拿。”
舅母说完放下碗筷,起身就要去拿银子。
“不用了,舅母。那里不需要交学资,就算要交,我手上也有些银子,足够我开销了。”
孔楹急忙拦住舅母,心中充满感激。
在离家之前,她已经把自己能带的银票和银两都准备好了。
虽然不是巨额,但也足够她短期内的开销了。
当晚,舅母为孔楹准备了许多物品,包括绣绷、绣针等,还特意为她准备了一套新衣服,让孔楹十分感动。
第二天,舅舅和舅母本想亲自送孔楹去绣坊,但被她婉言谢绝了。
离开舅舅的铁匠铺后,孔楹并没有前往城西的绣坊,而是转向城北。
在路上的成衣铺买了两身衣服,在药铺买了些物件,然后随意找了家客栈住下,并紧锁了房门。
在客房内,孔楹在浴桶里加满热水,然后倒入一种姜黄色的粉末。
当水变成澄黄色时,她脱下衣服,整个身体浸泡在水中大约两个小时。
当她从浴桶中站起来时,原本白皙的肌肤已经变得黑黄而粗糙,就像长期被阳光暴晒一样。
同时,她原本清澈的眼神也变得有些混浊,整个人与之前判若两人。
她擦干头发,用剪刀将原本长到腰部的秀发剪短了三分之一,并简单地扎成了一个男子发髻。
接着,她用白布紧紧包裹住胸部,并换上了一套粗布男装。
当她再次走出客栈时,已经变成了一个身材瘦弱、皮肤黝黑的年轻男子。
她来到城北的天工坊门口,看到一群男子挤在一起。她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鼓起勇气走了过去。
孔楹好不容易挤到最前面,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说:“我要报名成为天工坊的学徒。”
负责登记的是一位中年男子。
他抬头看了看孔楹,只见她身材瘦弱、个头不高,皮肤黑得连五官都看不清。
中年人露出鄙夷的神色说:“就你这小身板,还想来我们天工坊当学徒?起开起开!下一位!”
后面的人试图把孔楹挤开,但她却坚决地挡住了他们。
“为什么瘦就不能当学徒?我既能搬又能扛,怎么就不行?再说了,我懂一些冶铁的技术,你们不用从头开始教我就能做工了。”
孔楹张开双臂,竭尽全力挡住身后想往前挤的人群。
“哦?你真的懂冶铁技术?你等一下,我考考你。”
中年人转身从一个布袋里掏出三块石头,“那你说说看,这三块石头中,哪一块最适合炼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