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正面向他走过来,递给他一本书,一本课堂笔记。
“今天早上刚刚结束一场学术讨论会,主题是‘艺术和绘画’。每天的课时都有人替你签到。”
“明白。”
明台从学生群中快速穿行。第二教学楼走廊迂回,他好容易看到了出口。出口处,有人跟上,在他耳边说:“往前走三十米,下台阶。你的宿舍在学校西区301,你单独住。任务,跟你大姐回酒店。”
“明白。”
明台答。
明台走完一截走廊,走下台阶。
不差分毫,正是时候。
明台看见了明镜。
明镜站在台阶上,她手上拎着一个漂亮的西服包装袋,乌黑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一袭高领旗袍,三粒纽扣,圆筒似的抵着下颌,别具风华。
“大姐!”
明台欢快地一气从台阶上直冲下来,直扑到明镜怀里。明镜不由自主向后噌噌噌退了三四步,才得以站稳了。
“你这孩子!”
明镜嘴上嗔怪着,脸上绽放出开心的笑容。
明台的胳膊套在她脖子上,头靠在她肩膀上,说:“大姐,我想死您了。我不管啊,我不要您走了,您就留在香港给我做饭吃,不然,我就跟您回家。我不要一个人待在这里。”
明镜心里暖暖的,半晌,她才把明台的手拿开:“让姐姐看看你,这段时间过得怎么样?”
明台调皮地往后一站:“您看,我都瘦了一圈了。”
他英俊的面孔,挺拔的身姿,沐浴在洒
满校园的阳光中。
“是啊,晒黑了。”
明镜有些心疼。但是在明镜的心中,象牙塔永远都是血火纷飞的战争中唯一的避风港。
“明台……”
穿着学生装的三名特务从草坪上过来向明台打招呼。
“我大姐从上海来看我了。”
明台反应极快。
“大姐好!”
三个特务几乎异口同声。
“我同学,阿莫、小须、有哥。”
明台想都没想,就把名字铺排好了。
明镜说:“我们明台一个人在香港,你们得多帮衬帮衬,遇到节假日,别忘了约我们家明台出去一块儿玩。”
“您放心吧,大姐。明台在我们学校真的是好人缘啊。”
其中一个特务说。
“对啊,他成绩也很好的,老师们都喜欢他,夸他聪明呢。”
一个特务附和着。
明镜很开心,说着客气的感谢话。
明台脸上挂着春风般的得意,暗自笑个不停,这三个人的名字连起来就是“莫须有”
,偏偏聪明一世的大姐还客客气气地跟人家套近乎。
三名特务很快离开了。
明镜和明台在学校的草坪上找了一个玉白色的长椅坐下。明台把书本和笔记搁在椅子上,明镜瞄了一眼,心里很欣慰。她把手上的西服包装袋当着明台的面拆开,说:“小弟,你看,我给你买了一套巴黎朗万的西装,我专门托人带到上海的。”
浅蓝色的西装,做工精美,一看就是世界名牌。
“我不喜欢这颜色。”
明台皱了眉头。
“你
不是喜欢穿浅色吗?”
明镜有点意外。
“那,那人家现在皮肤晒黑了嘛,穿浅色不好看。”
原来是这样,明镜觉得好笑,他在埋怨自己说他“黑”
了。
其实,明镜心里特别喜欢幼弟的坦白可爱。在她看来,明台的心灵就像杯子中的白开水一样纯净甘甜。至于明楼,说实话,就像杯子中倒进的中药汁一样,虽然隔开了药渣等沉淀物,但是依旧混浊不见底,最重要的是,你不到最后,不知道是“良药苦口利于病”
,还是“是药自带三分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