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昨晚就你睡得香。我不再说什么,对于昨晚的事更是绝口不提,不管方应琢还记得什么,我已经在自己的脑海里将它们单方面抹去。
又埋头喝了几口粥,我们二人在饭桌前同时开口。
我:“方应琢,有件事跟你讲。”
方应琢:“秦理,有件事想问问你……”
也不知道怎么总碰上我们同时开口讲话这种事,我停顿了几秒钟,用眼神示意让方应琢先说。方应琢还没来得及问出口,就先侧过头,打了两个结结实实的喷嚏。
“昨晚着凉了?”
“也许吧,”
方应琢揉了揉鼻子,继续说,“刚才其实就是想问问你,粟水有理店吗?”
我听出方应琢讲话带着鼻音,难道是昨晚吹风吹感冒了?
“你想剪?”
我想了想,回答方应琢,“我还真不知道哪儿有理店,我都是自己动手。”
为了图省事,我一向亲力亲为,直接用电推剪把头打理得非常短。这型毫无技术含量,再加上我早已熟能生巧,没人现其实是我本人的手笔。
还在和胡雨霏交往的时候,她就对我说过,绝大多数人没办法驾驭这个型,三种情况除外,一种是迫于学校规定,另一种是对自己的脸太自信。我问她,还有最后一种呢?胡雨霏说,最后一种就是真的帅哥。我点了点头,看来我属于这个范畴。她先是骂我一句太自恋,又说我的确很适合。
对于自己长什么样子,我并非没有自知之明,人都是视觉动物,从小到大收获过太多来自异性的善意,原因无非就是这副皮囊。可方应琢昨晚那句话又算怎么一回事?
一想到自己被喜欢男人的变态夸赞过,我一点也笑不出来。
真是搞不明白男同的审美。
方应琢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沉思了一会儿,说:“对,想剪短。”
“为什么,现在这样不是挺……”
好看的吗。
幸亏我反应够快,意识到不能这么说。
我干嘛要夸一个男的长得好看?不然跟昨晚耍流氓的方应琢有什么区别?
我忽略话语中间奇怪的间断,补充道:“不是挺正常的吗。”
“长本来也是我妈妈让我留的。怀孕的时候她希望是个女儿,结果不是。我从记事起就是现在这个型,因为她觉得这样比较漂亮,而且更像她年轻的时候。”
方应琢说,“但我不想再留长了。”
“不如我帮你剪?”
我说,“如果你信得过我的话。”
方应琢那双乌黑明净的眼睛亮起来:“好啊。”
被方应琢这么一打岔,我就暂时忘了原本想对方应琢说什么。我让方应琢先去洗头,家里没有吹风机,方应琢只能拿毛巾把头擦了半干。然后方应琢坐在凳子上,我在他的脖子上围了一圈塑料布。
尽管我给自己理过许多次,这还是第一次对别人的脑袋下手。
我在我们两人的前面摆了一面镜子,问方应琢:“你想剪个什么型?”
方应琢:“你随便挥就好。”
我逗他:“我这样的也行?”
闻言,方应琢扭过头,认真地看了看我的头,认真地说:“可以。”
还真有点想象不出来。
“算了吧,不适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