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就没再说话,用指尖挑起一缕方应琢的头,对着镜子修剪起来。银色的刀刃一点一点斩断方应琢的丝,轻飘飘地在地面上积起一层,像乌黑的云。
头的长度和形状都需要不断调整,因此我频频看向眼前的镜子,当然也会看到其中的我和方应琢。这面镜子以前被摔碎过一次,中间有一道深深的裂痕,刚好横亘在镜子里的我和他之间。
这还是我第一次直观地看到我们出现在一起。我和方应琢的长相完全是反义词,一个温润,一个凶戾,凑在一起怎么看怎么不和谐。不……我不禁在心里想,何止长相,我们之间明明一切都是反义词。
手中的剪刀又快又锋利,没有饶过我片刻的出神,猝不及防地割破了我的手指。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方应琢先出声提醒:“秦理,你流血了。”
“哦,”
我这才看到,“不碍事。”
我拧开水龙头,把血迹冲干净,方应琢又说:“给你,创可贴。”
眼前的创可贴看起来有些眼熟,我说:“这不是我当初给你的么?”
“对呀,你给了我两个,我用了一个,剩下的一直揣在口袋里。”
我意味不明地看了方应琢一眼,迅接过创可贴粘在伤口上,不去深想方应琢刚才说的话。
也是在这时,方应琢想起了另一件事,忽然问道:“对了,秦理,你在吃饭的时候想跟我说什么?”
差点忘了这码事,我看着镜子里的方应琢,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余红菱的七月旅馆重新营业了,你回那儿住吧。”
一句话说完,我如释重负,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终于能丢掉这块烫手山芋,回归一个人自由自在的生活。
方应琢抬眼,看向的不是镜子,而是他身后真实的我,过了很久,方应琢才慢慢地说:“嗯,好。”
作者有话说
明天也有
还是期待大家的评论哦3!
第15章宠物与主人
方应琢的头才刚剪到一半,我回归正题,对他说:“坐直,还没剪完。”
我继续手上的动作,期间,手指难免触碰到方应琢的脖颈,过热的温度让我以为自己摸到了一个热水袋。
这明显不对劲——方应琢的体温一向冰冰凉凉,现在变得这么高,只可能是烧了。
“方应琢,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很烫。”
“有吗,”
方应琢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不确定道,“可能因为刚才洗头用的是凉水吧。”
这个还真不能怪方应琢。我家没有二十四小时热水供应,有时水温上不来,水管里流出的就是凉水,全凭运气。我又想起方应琢起床时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感冒,再加上用冷水洗了头,确实很容易烧。
我叹了口气:“你这身体素质不怎么样啊。”
“人人都会感冒烧,”
方应琢似乎对我的批评不太满意,皱着眉回答,“跟身体素质没有关系。”
他现在的声音好像比早晨那时候更嘶哑了一点。我没跟方应琢计较,从抽屉里摸出一个老式水银体温计,甩了甩,让方应琢夹在腋下。
五分钟过后,方应琢取出体温计读数,39。1c,已经属于高烧的范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