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明烛自顾自地斟了杯酒:“有什么事,说罢。”
“是。”
游逸卿定了定心神,娓娓道来,“日前,韶州一带海盗猖獗,后来长公主殿下派了人过去,一个月的剿匪,已经初具成效。经调查得知,那些海盗领头人来自夜梁,手底下的盗匪既有夜梁人,又有韶州本地人。夜梁乃撮尔小国,治安混乱,不少人专门靠打劫为生。今年年初,夜梁因南海海域飓风,连续暴雨,地面受灾严重,收成欠佳,那些盗贼无人可打劫,于是把算盘了打到了韶州附近海域行商的商人身上。”
段明烛面色未改,只端起酒杯浅饮一口。“人都审讯过没有?可还有其他同伙?”
游逸卿:“据臣手下来报,都已经审过好几轮了。该交代的同伙都已经尽数交代了。其他的,还请陛下指示。”
段明烛放下酒杯,淡淡道:“头目押回京城候审,其他相关人等抄没家产后就地处决。”
“微臣遵旨。”
随后,游逸卿从袖中取出一物,躬身呈上。“这是韶州知府的请罪折子,还请陛下过目。”
韩卓走上前去,将其取来,呈给段明烛。段明烛随手取来,打开一看,但见上面说的都是些认罪悔过的话,只看了一眼,就将其合上,递还给韩卓了。
“他自请贬三级,罚俸一年。刑部怎么看?”
游逸卿微顿,陛下这是要他亲自量刑。他心下思索片刻,说道:“韶州此地往年也偶尔有贼寇出现,并没有造成什么大的乱子。今年第一次出现海盗,虽然让当日百姓受到了侵扰,如今也算是解决了。韶州知府有监管不力之责,且不称职。微臣以为,贬三级的处置是合适的。”
段明烛仍是那一副没有无表情的面容,他又给自己倒了杯酒,说道:“既然如此,后续处置都交给你了。至于贬去哪儿,让吏部决定便是。”
“是。”
今天段明烛尚且还算高兴的。先是给段云岫诊出了喜脉,又得知韶州海盗已经清理干净。也算是近几个月以来,难得有两件令他舒坦的事情了。只可惜,这些令人欣喜的事情也无人分享。
若是沈扶在就好了……
段明烛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一旁的游逸卿见状,心道他喝酒的模样,倒似是有什么愁绪,于是忍不住问道:“陛下喝得可是锦江春?”
段明烛抬头看了他一眼,淡淡说:“怎么,你喝过?”
那倒没有。游逸卿默默道。
早些年,武将爱喝锦江春,这是烈酒,喝了之后能暖身。后来经过改良,烈性减了些许,而多了醇厚浓香。
“臣……未曾喝过。只听闻此酒易醉,陛下还是少饮为妙。”
游逸卿不由劝道。
段明烛冷笑一声:“瞧不起朕的酒量?”
游逸卿闻言,忙敛衽跪地:“微臣不敢,微臣失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