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见过无数场面的狗都被吓了一跳。只见火嫂拼命跑进小巷,她穿着睡衣拖鞋,跑得满头大汗,显然是着急忙慌刚从家里跑出来的。
火嫂个头不高,随意地拢着头发,没化妆的脸上有很深的黑眼圈。她大喊着“箭箭”
,身后跟着一脸怨气的火哥。
火哥埋怨道:“说了好多回,背个乘法表,背不下也不要动手嘛!现在好了,人都被你打跑了。”
火嫂暴脾气地回击:“你以为我想打他呀?我手不疼唛?乘法表教了这么多回儿,还是三九三十九,五七五十七,脑子跟猪一样,我都服了!”
火哥反驳:“算数都有计算器的嘛!干吗非逼着娃儿背乘法表哦!”
火嫂一听更来气了,也不往前追了,而是站住转身,不停地打火哥,边打边骂:“计算器计算器,放你妈哩狗臭屁!要不是你傻,你儿子至于这么傻唛?!”
火哥被如此羞辱,还是不知所措,就气鼓鼓地盯着火嫂。
火嫂眼睛一横,气焰更甚:“盯倒我做啥子?不服唛?你给老子去那边找!”
火哥见状,立马服软:“好嘛。”
说完便不再与火嫂争执,转身急匆匆地朝另一侧巷子口跑去,一个没留神,被一辆疾驶而来的车直接撞得摔了个跟头。火哥刚想发火,车窗摇下来,是雷大力。
火哥
立马憋屈地说:“你咋个不撞死我嘛,我真哩不想活了!”
雷大力不理他的气话,直接问:“这么急叫我来,出啥子事了?”
火哥气喘吁吁地回答:“小米哥带倒箭箭越狱了。”
雷大力十分诧异:“越狱?”
顾不了问那么多,大家先分头行动去找孩子。雷大力是懂小米的,他一定会藏到一般人不会去的地方。
居民楼后门的垃圾过道被人用一扇铁栏杆封起来,里面堆满各种垃圾杂物,只见箭箭戴着一个头盔,脑袋被卡在栏杆中间正在挣扎,小米已经钻进铁栏杆里,站在一堆垃圾中间,正在拔箭箭的脑袋。雷大力看到这一场面的时候还是傻眼了。
雷小米看到雷大力,仿佛看到了救兵,赶紧大喊:“雷大力,快来救箭箭,他整天关在监狱里要被打死了!”
火哥火嫂也赶到了。火嫂听罢,一个箭步冲上前开始拽箭箭的脑袋,要把他拽出来,小米则从另一侧拽着箭箭的腿,箭箭被这样两边拉扯,整个身体几乎平行于地面,只怕要被扯断。
雷大力已经完全蒙了。火哥见状,上前一脚蹬在箭箭的头盔上,箭箭终于摆脱了两方的拉扯,一屁股坐在地上。
箭箭哭丧着脸向妈妈求饶:“妈妈,这个太难了,我们换一个吧。”
箭箭不哭还好,一哭火嫂更来气了,作势要抽他。
雷大力推了一把火哥,火哥赶紧把火嫂的手按下来。雷大力牵着两个
孩子回了火哥家。
箭箭并没有别的选择,回来后依然逃不过背诵乘法表的命运。只见箭箭戴着一个挤变形的头盔,回到自己的房间,怯怯地坐在桌前背着:“五五二十五,五六三十,五七,五七,五七……”
旁边的智能灯回答道:“五七三十五。”
一旁的火嫂边收拾东西边怒吼:“教了你一圈儿,你还不如一个灯儿!你是要逼我出绝招唛?”
雷大力倚在房间门口,心疼地望着箭箭。看了一会儿,雷大力无奈地摇摇头,随即环视了一下箭箭的房间。屋内只有一张桌子和一张床,四面白墙上贴着“认真专注,细心刻苦”
的大字标语,好似一间监狱。雷大力转身,只见不大的客厅里还挤着一张床,火哥老年痴呆还耳背的老妈坐在床上,呆呆地看着电视,在吵闹声中,整个屋里更显局促和炎热。
火哥坐在餐桌边拿着一个圆刺头的按摩棒敲颈椎,用不爽的语气说道:“她不晓得从哪儿听了个啥子专家哩意见,搞了个‘学习监狱’辅导作业,只要娃儿写错作业,她就打脑壳;娃儿学累了想休息一下,她又打娃儿脑壳。箭箭过生日啥子都不要,只要头盔,大夏天热出一脑壳痱子,你说恼不恼火嘛?!”
痴呆的老太太看着武打片,突然冒出一句:“太恼火了,弄死他!”
仿佛是在给火哥帮腔。
一个纸箱子从屋里被一脚踢到饭厅,火嫂暴
烈的声音穿墙而出,她抱着一堆材料走出来,扔到火哥面前的餐桌上,愤怒地对着火哥大吼:“你看!对门哩娃儿都厉害成啥子样子了?你倒好,天天跟老娘谈佛系,佛系佛系,我看都快把你伺候成佛了!”
火嫂觉得不过瘾,转头又对雷大力喊:“雷哥,不是我说你,小米你也要好生管倒,太调皮了。”
雷大力转头,只见雷小米的衣服脏得像从垃圾堆里捡出来的似的,他正一脸不忿地站在门口面壁。雷大力决定装装样子,对着小米厉声道:“过来给阿姨道个歉!以后不准乱跑了哈!”
雷小米晃悠悠走了几步,并没有道歉的打算,反而顶嘴:“打人是不对的!会得脑震荡!我不道歉!”
雷大力感觉很没面子,故作凶狠地威胁:“去不去?不去我也要打人了哈,老子冒火了哪个都劝不倒哦!”
火嫂赶忙上前拦住雷大力。雷大力想借着台阶就此作罢,于是赶紧退后几步,没想到火嫂抢过火哥的按摩棒,塞到他手里,一脸凶狠地说:“用这个!”
雷大力震惊了,一脸尴尬地握着按摩棒,被火嫂架在了那里。
火嫂还在拱火:“打嘛,怕啥子?!你就是太宠娃儿了,打两下咋个嘛,又不会掉二两肉,你看我那个死崽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