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娘娘的话,麦可也跟着来了。”
裴班芙微笑道:“不过长途跋涉,它也累坏了,此时应当在睡了。”
听到这个话题,宁袭不自觉地暂停和陆浅平的深入谈话,视线移到了裴班芙身上。
他的表情微微讶异,下意识地问:“麦可也来了吗?”
裴班芙心无城府地笑道:“是呀,如果皇上想见麦可的话,可以去我们府里见它。”
闻言,陆浅平有些无言,他低声轻喝阻止,“芙儿!”
裴班芙这才发现自己失言了,她怎么叫皇上去家里看条狗呢?
她连忙道:“妾身失言了,请皇上恕罪!”
宁袭却还没反应过来,因为他不觉得裴班芙叫他去府里看麦可有什么不妥,又怎么构得上是罪?他们只是在聊天罢了,他喜欢跟她聊天,况且他也想去看看麦可,她为什么突然那么紧张,好像犯了什么大错似的……
这边皇后已一笑置之,“陆侍郎莫要紧张,陆夫人坦白直率,本宫很是喜欢,日后多多进宫来陪本宫说说话,也跟本宫讲讲岐州和你们家乡的风土人情。”
陆浅平目光一闪,这正是他最不愿意发生的,他直视着皇后,格外恭谨地道:“拙荆见识浅薄,怕污了皇后娘娘的耳朵,还是待在家中侍奉家母为好。”
皇后自然听出这是明明白白的拒绝,不过她也不生气,而是笑吟吟地说着,“陆夫人哪有陆侍郎说的那般,本宫倒觉得陆夫人有趣得紧,脑中天马行空,都是旁人想不到的东西,比如那本《吾皇好坏》吧,本宫就觉得十分别出心裁,写得极好,今日能见到『一笑而过』本人,本宫可是期待了许久。”
听到这里,陆浅平眼神不明,而宁袭却身子微僵,脸色黑如锅底,偷偷瞪了小安子一眼,小安子则目光飘忽,瞄瞄天上,瞧瞧鞋尖,就是不敢看圣上主子。
见状,宁袭心里也有数了,不消说,肯定是这小子干的好事,皇后看了话本,还神通广大地查出“一笑而过”
是裴班芙。
“娘娘还看了妾身写的话本?”
裴班芙虽然有些小局促,但她的表情是受宠若惊的。
皇后笑道:“还看了好几遍呢!对书中许多情节都回味再三,舍不得放下,若不是要还给皇上,本宫还想多看几遍。”
裴班芙眼睛倏地亮起,高兴地道:“那还不简单,妾身送一本给娘娘,娘娘想看多久就看多久,要是娘娘喜欢,妾身其他作品也可以一并各送娘娘一本。”
对于这发展,陆浅平微微蹙眉,但他也没再插嘴阻挡裴班芙和皇后亲近。
根据他的判断,皇后是看出了皇上对芙儿有意,但皇后并不想对付芙儿,所以他也暂时按捺下来。
皇后微笑道:“那本宫就不客气了,因为本宫实在喜欢。”
今日一见,她明白皇上为何会对裴班芙情有独钟了,裴班芙身上有种单纯不造作的气质,不会刻意讨好他们这对帝后,也不会畏畏缩缩,连她都喜欢裴班芙了。
而她说喜欢看裴班芙写的书也不是假的,她是真的看得津津有味,尤其是看到皇帝压倒安子在床的那段,她看得咯咯直笑,乐不可支,甚至想像起皇上看的时候是哪种表情。
今日她认证了裴班芙确实招人喜欢,可惜了,裴班芙已是名花有主,他们家皇上只能继续单相思了。
皇上大动作宴请陆侍郎夫妇之事,翌日便在京中传了开来,这无疑是对陆浅平的加持。
一夜之间,陆浅平成了京城新贵,成了朝野权贵人人想结交的对象,送上门的贺礼更是不计其数,不过他并没有被冲昏头,依然做自己的事,府里安顿好了之后,他便带着阿纬去了东河勘验。
然而荣王府里有个人对陆浅平有意见,说有意见是客气了,他是十分的不以为然,那个人就是宁藏华。
“不过是治好了岐河,是不是他治的还不知道,皇上就对他青眼有加,实在可笑。”
宁藏华哼道:“父王也是,整日赞赏那厮才华出众,是可造之才,说的好像那厮才是他的儿子,叫人听了不爽快。”
荣王妃警告地看了儿子一眼,“华儿,你说话小心些,现在是在你外祖府里,你才可以肆意妄言,若是在王府里,关于那陆浅平的不是,你一个字都不要提,免得惹你父王不高兴。”
“不高兴又怎么了?咱们又不靠他。”
书房里,任秉震抬眼看着女儿和外孙,目光沉沉地道:“华儿是要登大位的人,从现在开始,不要着眼于那无用的世子之位,即便当上世子又如何?还不是只能做个王爷,有什么好争的。”
宁藏华一时听不明白,“外祖,您说的大位是什么?孙儿愚昧,无法领略。”
听到这话,任秉震扫了女儿一眼,“你还没告诉华儿?”
荣王妃摇了摇头,“女儿以为还不是时候。”
“怎么不是时候了?”
任秉震没好气的给了她一个白眼,瞪着他们两人道:“现在若不是时候,要等皇上毛长齐了,翅膀长硬了才是时候,才来推翻他吗?”
宁藏华一听,顿时震惊不已,再一想外祖方才的话,他心脏不争气的狂跳了起来,“外祖,您的意思是……”
任秉震目光灼灼地道:“华儿,你身上流着宁任两家的血,你是最适合做皇帝的人,除你之外,不做第二人想。”
听到这里,荣王妃低下头,默不作声,要是她父亲知道华儿不是荣王的骨肉,可能会在这里劈死她,这个秘密,她说什么都要带进棺材里。
然而,什么都不知道的宁藏华听了却是一阵狂喜,“可是孙儿何德何能?孙儿怎能担此大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