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他看不透他们的底在何处,他们浮于表面的这些招数他都很难招架。
很明显,如果他与院中的这两人对上手,不出十招必败。
“另一人是谁?”
李绪看不见,他听得出打斗的声音。
茗生看容颜也不认识是谁,但他知晓的东西多,答道:“他方才称公主殿下是师姐,应该是北晋玄关侯的嫡子,萧烨白。”
李绪没有印象。
茗生看看容清樾,再看看自家主子,半调侃半感叹道:“公主殿下身边蓝颜挺多。”
李绪摸着可能在容清樾眼里不会感到惊喜的物件,默了默说:“走吧,殿下在忙,也没时间听你我道谢。”
另一边容清樾和萧烨白结束了比试,以萧烨白被钳制得死死的为结局。
容清樾松开手,接过梁郝递来的帕子擦拭手心的潮湿。
萧烨白朝廊下望过去:“那就是你新收的面首?”
“放尊重点,他怎么说都是南启皇子。”
容清樾皱眉,“面首只是暂时给他保命的一个身份。”
“好吧好吧。”
萧烨白耸耸肩,很是自在的朝厅堂走进去,一屁股坐下,提着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不过实话说,南启皇子长得确实俊俏,难怪你会大发慈悲。”
以他自小与师姐相处下来,师姐的为人他很清楚,不会那么轻易就对一个陌生的人大发善心,非要保他的命。她不心狠手辣要人命就不错了。
质子啊,师姐是想到太子了吧?
容清樾卸了护腕,和萧烨白一样懒散的坐下:“说吧,来找我什么事?我可不信你跟了我一路,就为了来和我比划比划。”
萧烨白顿时明白,从雍华楼出去,她就已经知道他跟着他们了,要不是知道是他,或许早就被解决了。
出了雍华楼,他一路跟随,见着蒙面化了易容妆的师姐带着小侍女去了城郊的小屋,换一身干练的衣服,就像刚从练兵场出来的模样。
每一个人在皇城中都是看似自由,实则都被他人监控。
萧烨白从怀里拿出那日宋时雨偷偷放在安让身上的玉佩:“进城那天宋时雨故意在路上偶遇我,在我侍卫身上放了这个玉佩。”
容清樾接过看了看上面的纹路,玉是上好的玉,雕刻一只小貔貅,可以看出给宋时雨这个玉佩的人很宠爱她。
翻来翻去也没找出有用的东西,玉佩也没有暗藏机关,容清樾将玉佩还给她:“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但这东西贵重,她会找机会找你要回去。”
萧烨白了然,宋时雨是想找一个能和他再次见面的机会。
但是有必要这样么?她父亲是丞相,她是嫡女,要见他,随意设个宴就能见到。
贰贰
七月直入酷暑,枝头的蝉鸣如魔音,吵得人头疼,大户人家每到此时都会着小厮拿竹竿驱赶消除树上的蝉,来还自己一片清净。
这月里,天热让人的意头也潮热,不过小半月,云都里就出了几件惹人讨论的事。
一来,七公主及笄多时,在陛下为其选夫婿前,七公主率先以自身礼教不足,希望寻几位都城中的高门未嫁的贵女做伴读,完成出嫁前对自己的规训,收敛从前的浮躁,力求往后做个贤良淑德的妻子。
七公主和二公主乃杨妃膝下的孩子,他们身后还有一个四皇子,四皇子今年已有二九却因纨绔之名只几房侍妾,未曾娶妻。
七公主挑选伴读,多意是为了给四皇子挑选皇子妃。
四皇子生母杨妃背后母族前些日应贪污受贿一案水落石出,杨家落了个壮丁皆流放、妇充贱籍的下场。本就纨绔无能,现母妃母族无所依靠,一看就与皇位无缘。
都城贵女都出生高贵,眼高于顶,嫁今上哪位皇子都绰绰有余,自然看不上于自身荣华没有帮助的四皇子。
然这次伴读,是皇后娘娘为七公主提出来,那含义就不一样。
皇后娘娘为国母,后宫所有皇子都可记作她的孩子,她出言,就是要为所有适龄皇子择妃。
今上尚在人世的六位皇子,二皇子、八皇子皆因娘胎内里不足出生还未满岁就已夭折,四皇子、七皇子皆纨绔不堪。与前四皇子不同,乔嫔所出的七皇子因长公主不曾婚嫁未有孩子,幼时被凌垣长公主抱养过一段时间,与长公主感情深厚,且未有正妻。
长公主与昌宁帝并非一母同胞,她的母亲乃先帝宠妃淑德忠懿皇贵妃。她是昌宁帝唯一还存世的姐姐,当初昌宁帝能登上帝位也有长公主的一份功劳。
七皇子与长公主有羁绊,若长公主与昌宁帝举荐,没有其他更出色的皇子出现前,七皇子有可能登上帝位。
剩下的几位皇子,三皇子儒雅宽和,知书达理,志向高远,若不是出生低微倒也是储君的不二之选。只是三皇子家中有位贤妻,她们再如何都只能成为侧妃。五皇子和六皇子中规中矩,五皇子是三皇子身边的得力助手,六皇子则与他母亲一般钟情山水,是个才子,两者都无意皇位。
但无论这几位皇子如何,只要能做其正妃,都算是一门喜事。
有意或无意,皇位是谁的,谁说得准?
菡萏在耳边说得博采奕奕。
容清樾低头绣着荷包,孔氏坐在下方为她分线,听到皇后时朝殿下看过去,她笑了声:“皇后现在倒是不整日在佛面前诵经,出来管管事挺好。”
她的话中肯,不带私怨。
孔氏记得皇后娘娘在九皇子出生后,便将手里头的权利下放给了四妃,自己则置办屋子专心礼佛,也不知是向佛求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