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真的是脑袋磕坏了。”
听他暗自撂下声话,薛洲就瞅着沈老师拿着外套过去,给那脑袋磕着的男人披上外套。
“啧…”
看得有点摸不着头脑。
“情绪不好?”
沈新竹把衣服披盖在了他的身体上,只是他微微偏头,两个人就离得有些近。灯光渐渐朦胧。
“不是。”
杨棉毫不避讳的凝视着他的脸颊,从未这麽这麽这麽近距离看过沈新竹,暖气微微飘过脸上,“雪花落在身上的感觉,软绵绵的很舒服,以前冬天试过一回。”
“然后呢?”
沈新竹擡起头来,明亮的眼眸裏是阵秋波,唇角微微漾出道弧度,“练就了金刚不坏之身?”
“别说。”
杨棉拉紧了外套边,嘴边微微的冒出些烟来,徐徐上升融进了无边夜色裏,声音冷的有些颤抖,“帮我保守…这个…秘密。”
沈新竹愣了愣:“行了,进屋再贫。”
18
寺庙的夜晚格外宁静,连风吹草动都能惊醒梦中人。
看着窗外的灯火一盏盏被熄灭时,也不清楚有多晚了。这夜,杨棉看着雾气慢慢布满了窗户,怎麽也入不了眠,只是一动也不动的翘着二郎腿看着窗外,想了很多事情。
从上海逃债,选择来象原避风头,到底是不是命中安排好的。
如果寺庙裏有神明,一定要明示他,究竟那感觉是动心还是只是错觉而已?来到这裏讨生活,已经是花光了他的精力,可遇到沈新竹,他却乐此不疲。
越陷越深的错觉,使他在漫漫长夜竟无半分睡意。窗户外慢慢的变化,雪花飘落再融化滑过,不知又是何时,雪花停了,窗外闪起了微弱暖光,朦胧泛红光。
虚起了眼,拿起了手机看了眼时间。
5:49
“糙。”
一夜就这麽过去了?
杨棉猛然坐起摸了下脑袋磕着的部位,已经不疼了。看了眼对面床铺睡眠中安静的人后,悄悄的穿上鞋,套上烧焦的外套,轻轻推开了房门。
曙光就那麽明晃晃的照射在他的眼皮上,连同地面上的积雪都泛着粉红色,整个寺庙都渐渐苏醒了,这时,才听见了鸡鸣。
山林中的日出,清楚而很亮眼,透过轻雾拥抱山峦,一切快将被这红日所笼罩了。
空气丝丝清冷,树梢上的雪霜融化的声音,好像是音符,时不时敲打着,只要竖起耳朵专注聆听,就能感受到它。
长这麽大,头一次肯舍得起来看日出。
不对,他压根儿没睡。这麽一想,解决赖床困难症的方法有了,别睡着就行。
“吱~”
开门声随着一个哈欠拉长了。
杨棉回过头愣住,只见沈新竹睡眼朦胧裹的很厚实揉了揉眼,鼻翼上没有以往随身佩戴的眼镜,换了个人似的,恍若是个未成年的学生。
“早。”
“你怎麽这麽早起?”
沈新竹问。
“看看日出。”
“啊。”
沈新竹展开面容,“山中寺庙的这个位置,观赏日出的确绝佳。而且早点起来,沐浴新阳,象征意味很不错。”
“是吗?这还是我第一次这麽早亲眼看日出。”
杨棉眯起眼。
沈新竹走近看着杨棉的黑眼圈问:“嗯?你该不会没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