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用我强调一遍吗?”
黄裳说。
“不必不必,玄阳都懂,就不打扰兄嫂商议大事了。”
玄阳赶紧回答道。
“你怎么看?”
这时只剩下黄裳与玄殷二人,两人异口同声地问对方。
“白主很有天分,只是如今经验不足,那个木知留在天牢里可能更安全些,黄相不会善罢甘休的。”
玄殷说。
“我想问的不是这个,关于木知此人,你如何看?”
“苍生涂涂,除至善至恶两种,其余无甚分别。而所谓至善至恶,亦本为一类,察其所由,唯执着而已。木知虽微弱蝼蚁,其执拗之气却更胜神明,是个容易处置的小角色,亦是个不能收服的大人物。”
玄殷评价道。
“所见略同。所以我不打算处置他,也不打算收服他,便顺其自然,看看他能成什么气候,届时于我们而言,无论他是大奸大恶还是至仁至善,都有可用之处。”
黄裳笑着说。
“我们本来是要说今日刑场之事的,如今这么一闹,正事反而一点儿没说。”
玄殷苦笑道。
“有时候越是重要的事情,越不需要大张旗鼓,你我二人也便够了。”
黄裳做了一个“请”
的姿势,然后便在案几对面坐了下来。
玄殷坐在她的对面,便直接步入正题:“北方密林我们尚且无法穿行而过,而密林之北又有峡谷,穿越峡谷便是异世。若异世之人皆如风临一般,我们将面临前所未有的危机。”
“且不说风临,关键是,天狼是否为异世之人?”
黄裳说出了内心的忧虑:“若是,那异世便是我们的敌人;若不是,那他便是最可能接近异世的人,而我们若想看到真正的异世,当前而论,要么通过风临,要么便穿越密林,这便意味着还是要与天狼交锋。看来天狼问题,已远非旧怨问题,更涉及到整个画世的未来。”
“如果异世真的入侵,又真的如风临一般,你待如何?”
玄殷问。
“你呢?”
黄裳反问。
“我觉得哪怕是天狼,也不该背叛自己的世界而献媚他人。”
玄殷的话掷地有声。
“好,玄殷,既如此,无论对方是人是鬼,我们血战到底便是。”
黄裳端起一杯酒敬玄殷。
玄殷亦拿起酒杯,说:“这本就是我们的使命。”
二人一饮而尽,玄殷方才幽幽感慨:“只是现在敌在暗我在明,我们仿佛已经被包围了一般,只能被动迎击。”
“那是因为他们还没有真正见识过这个世界的力量,只要他们攻击,便会逐渐浮出水面,届时他们化暗为明,吾等便可乘势而上,转危为安。”
黄裳说着这话,自有一番睥睨天下的气势。
玄殷欣赏着眼前的女子:只见对方珠翠满头却又不显得俗气臃肿,颈上带着一串细密的金色珍珠,面上虽笑时而若怒,眉目间自有一份威严。最动人的是那双眼睛,似乎含情脉脉,却又能看穿到人的内心深处,让人不敢逼视。
作为战友,这样的人绝对能帮你守好最后一方角落。若作为对手,她也一定会将你斩草除根,永除后患。
只是明明是两张一样的脸,玄殷却真的越来越能感受到这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人。
比如,风临的眼笑而含忧,却清澈见底,不似这般深沉;风临的嘴角时常抿着,不会露出如此恰到好处的笑容,她的笑更开怀,她的沉默也更深沉。
“你这眼神没在看我,想起谁了?”
黄裳忽然问。
“风临。”
玄殷回答得倒也自然:“今日在人群中,她出手时,我远远看到了。干净利落,一看就常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