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眯了眯兽眸,目光透露出暴风雪前夕的沉静,沈云谏骨头恨得咯吱作响:“桑云停,你既敢逃,就千万别让孤再抓到!”
很快,沈云谏了解整个前因后果,串联起前后,他让客栈老板画出画像,派亲信沿着商队的方向展开私下搜寻。
……
此时,进入河南地界,桑云停与商队分开,商队路线固定,很容易让官府的人追查。
何况她一个女子与一群男人同吃共住,很容易暴露。
但桑云停高估了自己,或许是对外面的世界认识太过浅薄。
此时气温不算太高,她又体质羸弱,单独赶路,路上不仅要防备坏人,还要安顿休息。
路上不是什么时候都有商铺可以买到东西,碰到荒郊,没吃没喝更没地睡。
有一次桑云停赶路太慢,天黑了还没走出林子到镇上,古代可没有什么路灯,她更没有什么点火的东西照明,四周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加上林子里树多,颇为渗人。
她被地上的枯枝绊倒,崴了脚,又冷又饿,身上光有钱也没用,在林子里待了一宿醒来嗓子不舒服,头也沉沉的。
真没想到啊!
千算万算,算漏了她的野外生存率为零!
平时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本来就什么也不会,更是让沈云谏养刁了。
桑云停浑浑噩噩拖着一口气,找了个村子暂时住下,她一个来路不明的人,没人敢轻易收留。
为什么!为什么和她想的一点也不一样!
难道不应该是见她这么可怜,好心的大娘心疼的收留她吗?
桑云停一连问了几家,不是直接闭门,就是犹犹豫豫委婉拒绝了她。
最后实在没办法,桑云停拿钱办事,在一个大娘家里租了一间屋,先暂时养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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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穷乡僻壤应该也挺安全的。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乡里之间多是一家宗族,什么事都逃不过族长的眼,桑云停住下的第一晚,那家的大娘就私下告诉了族长。
村里来了个外乡人。
倒不是不让收留外乡人,只是近来战乱流离,多是些暴戾狡诈之徒。
和族长串通,也是村子里互相依靠的表现。
只要桑云停不做什么妖,自然能安安稳稳待一阵到离开。
只是阴私难防。
桑云停顶着一脸疙瘩,看上去着实不算好看。
她索性换回女装的身份,扮成逃乱中,死了丈夫的寡妇。
她这疙瘩当初是为了逼真,专门加了些致敏的东西,抹了这么多天,恐怕得有一阵才能好全。
这家大娘有两女一子,她来的是时候,听说大女儿过几日嫁娶,只剩下小女儿和小儿子未婚未娶,还和她一起住,家里没有男主人,听说是征兵死了。
陈大娘身形宽厚,脸型略显刻薄,一身麻布衣衫,再加上这土坯房,可见这一家生活有些紧吧。
要不然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让桑云停住进来。
“这粗茶淡饭能值几个钱?姑娘不嫌弃就跟着我们将就吃。”
大娘看出桑云停以前是个有钱的主,动不动就能拿出钱。
陈大娘面带笑意,脸上肥肉一笑都跟着挤了起来,吊梢眼也跟着眯了眯。
虽然她给了不少,但桑云停看着面前的窝窝头和野菜,没有再多说什么。
她嘴里不知味的咀嚼,这辈子上辈子都没吃过这东西,说实话多少有点刺嗓子,不过有的吃就不错了。
要饭还嫌馊,就不是人做的事儿了。
桑云停慢吞吞吃完,主动收拾了碗筷。
这一家人也闲不住,大娘和她小儿子下地干活去了,小女儿在家喂鸡,晌午还要做好饭给两人送去。
桑云停崴了脚,现在走路还一抽一抽的疼,她靠在门框上,看小姑娘在家忙来忙去。
小姑娘起先和她不熟,说话腼腆,这会儿,桑云停已经在这待了几天,她话也渐渐多了起来。
“哎”
小姑娘一边喂鸡一边好奇的回头问:“姐姐你是哪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