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落在了面前的男子身上,这般偏执眼神,实在叫人毛骨悚然。
不过可惜的是,卫玉楼并未看他,也因而,没能发现此人的真面目。
卫,玉,楼。
唇齿之间,宫兰仪轻轻地,细细地咀嚼着这几个文雅而旖旎的字。
卫君本是天上客,然而,他却偏要留这天上客,饮此九幽雪。
只不过,现在还不是暴露本性的时候。
等那个老家伙死了,等他登上帝位,如此,他方可,随心所欲。
如此想着,他敛去目光,只笑了笑——这笑容,与他先前的目光截然不同。
他这笑靥,甜腻得像是蜂蜜一般。
“……”
“当然不会。”
似九殿下这般的贵人,他又怎么会忘记呢。
卫玉楼放下茶盏,笑了笑,没有再多说什么。
出于本能,他觉得面前的少年很不对劲,但是,他却说不上来,这人到底哪里不对劲。
只是觉得危险,需要逃离。
可虽然九殿下心思颇深,但也只是个少年而已……是他的错觉吧。
他的视线落在了自己那被扯住的袖子上,而后,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头。
……
关雎宫。
“皇儿,你是怎么想的,竟要为那个贱妇的儿子去祈福?”
屏风后,木榻上。
一个穿着华丽宫装的美妇半躺着,一双美丽的眼睛里,满是疑惑之色。
她皱着眉头,等待着屏风前的人回答。
乌发如云,肌肤似雪。
她手执团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扇风。
这个美妇人,便是当今陛下最为宠爱的妃子,也是九皇子宫兰仪的亲生母亲——贵妃沈玲珑。
而她口中的“贱妇”
,指的自然便是宫中的皇后娘娘了。
沈玲珑最受圣人宠爱,可那个贱妇却占着皇后的位置,生的儿子也被封为了太子。
这叫本就心高气傲的她,如何不恼呢。
更何况,二人早在潜邸之时,便相看两厌,势同水火。
“母妃。”
宫兰仪却笑了,他坐在屏风前,慢条斯理地为自己斟了一盏茶,说出口的话,如同甜腻的撒娇一般,“儿臣的性子,母妃还不清楚么。”
“儿臣对那人可没有什么兄弟手足之情。”
他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的茶盏,“儿臣这样做,只是为了得到圣人的好感罢了。”
“这天下的父亲,都希望自己的儿子们和睦相处,父皇自然也不例外——可是,这里是皇家,在皇家,哪里有什么父子,什么兄弟。”
而他,九皇子宫兰仪,心中自然也没有什么父子之情,就更遑论兄弟手足之情了。
他心里呀,除了有个卫郎之外,剩下的,便只有对权力的追逐之心了。
“母妃自然是了解你的。”
沈玲珑勉强笑了笑,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母妃不是怕你离了宫中,圣人待你生疏了么。”
“母妃多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