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楚尧才发现不对劲,他的脸色太差了,血流好似都停滞住,没有一丝生气,魂魄也像是被吸走了。
不安无声蔓延,兰楚尧心头一惊,当下就知道肯定发生了什么大事。
果然,宋忱摇头,低声道:“谢时鸢在宫里出事了。”
兰楚尧心里咯噔一声,急迈步过来,盯着他的眼眸,面上变得冷冽:“出了什么事?他人现在在哪?”
宋忱迎上他的目光,先让他安心:“他在宫里昏迷了,我已经把他带回了侯府,观雪哥在照看他,已经没有大碍了。”
兰楚尧稍安,又觉得事情不只于此,凝眉问:“好端端的怎么会昏迷?这么晚了,你亲自跑过来,可是缺什么药材?”
宋忱摇头否认:“不,我来是想找你帮忙。”
兰楚尧微微抬眸,等他后话。
宋忱嘶哑道:“谢时鸢是因为得罪了太后,被罚跪到昏迷的。”
他想起那一堆沾满血的荆条,心里疼痛得厉害,嘴唇又白了一个度,“他被强迫跪在荆条上,膝盖上的伤深可见骨,观雪哥说他是失血过多昏迷的。”
兰楚尧一听,眼神危险得眯起来,双手慢慢握起来,神情难辨。
宋忱鼻子一酸,眼中溢满了水光:“我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太后为什么罚他,我来找你,是想让你帮我查一查。”
谢时鸢不是假装站在太后那边了吗,她为什么突然对谢时鸢不满,还下这么重的手?宋忱咬着牙关,难以自持。其实想知道事情的经过也很简单,等谢时鸢醒来问他就好了。
但……宋忱把头埋进衣领,整个人散发着深深的丧气。是太后,又是太后,那是他表姑母啊,他平日里受了太后那么多恩惠,随便一个人过来,都会以为他是站在太后那边的。
问谢时鸢?知道了又怎么样,他在谢时鸢面前,该以什么样的颜面去关心他?
什么颜面都像是惺惺作态,谢时鸢说不定看见他只有憎恶。
他刚才连待在谢时鸢身边都不敢,宋忱捻着衣衫下摆不知所措,浓重的愧疚感如洪流一般逆流而上,难以摆脱。
除了兰楚尧,也没有人能帮他了。
兰楚尧盯着他看了很久,宋忱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可以。”
兰楚尧平静道。
宋忱长长舒了口气,微微弯腰:“谢谢你。”
屋里安静了片刻,两个人各有所思,一时都没有说话。宋忱没急着回去,他找了个位置坐下,发了小会儿呆。
兰楚尧漫不经意收着墨笔,视线透过窗户落在远方,猝不及防道:“能问你个问题吗?”
宋忱心绪被拉回来,还有些恍惚:“什么?”
“依我所知,谢时鸢并不喜欢你,而你在成婚之前更是连他的面都没见过,想必你对他也没有什么忠贞不渝的感情。可无论是这回谢时鸢受伤,还是你帮我劝说宋萱,无不表现出你对他的在乎,我只想问,为何你如此在意他?”
兰楚尧十分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