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豪”
傅歧听到吴兴沈氏脸色也有些不好看。
“你当我喜欢和这表兄来往我也有许多顾忌,不得不如此退让。此人的母亲是我的姨母,我祖父和父亲都是南渡的士族,寄籍在会稽,家父不过是在吴兴为官,可这沈家却是吴兴大族,既非中原南渡之高门大族,也算不上是江南土著的甲第豪门,只因吴兴人士尚武,沈家历代皆散尽家财结交勇武有才之士,屡屡顺势而起,出了不少名重一时的人物。”
马文才叹道“之前让褚季野住在牛棚的那位县令沈充,便是出自吴兴豪族沈家,我这表兄家世显赫,只不过不求上进罢了。即便如此,他的伯父也有大片庄园,部曲绝不比祝家要少,两个叔叔都有官职在身,只有我那姨父是名士做派,清闲度日,好养门客,不愿出仕。”
他此话一说,众人就知道了他顾忌什么。
马家并非吴兴出身的大族,在吴兴郡为太守,郡中错综复杂的关系就全靠个人的才能。但有些事情跟才能无关,马太守能坐稳这位子这么多年,多半也有这个连襟扶持的功劳。
就算那沈让的父亲没有官职,可只要沈家和马家这层关系还在,马家就有了倚仗,很多事情都能得了方便。
“难怪那沈让只不过比你大一两岁的样子,却能老气横秋教训你。”
傅歧满脸同情。
他父亲尚要礼遇沈家,这沈让从小估计就是在“你姨父能坐稳太守位子全靠我们家”
的说道中长大的,对待马文才也就越不客气。
加上这人本来就是个脑子不好使的,或者说不愿用脑子,也不怕得罪人,对待马文才越肆无忌惮。
“也不仅仅如此。”
马文才满脸心不甘情不愿,又隐晦的又点了几个原因。
原来当年他娘姐妹几个嫁人,私底下也有攀比。
他娘是长女,嫁了马家的独子,婆母是个慈善的,一来就理了中馈,但他那个姨母嫁的只是沈家的二房嫡子,上面有一个哥哥下面有好几个弟弟,姨父又是个不求上进的,既不能当家又不能做官夫人,过得不免憋屈。
只是她肚皮争气,在长姐之前生了儿子,倒插队让自家孩子当了“表兄”
,不免又有些得意。
可是好景不长,马文才得了东扬州的中正青睐,赐了名又下了“人中之才”
的评语,加上他从小用功努力,三岁能诵诗五岁能读经,魏家也好马家也好都寄予众望,而沈让性格却像父亲,是个不爱读书又不求上进的,这么一比,沈让之母心里又有些不太高兴。
但那时候马文才的父亲还没有任吴兴太守,只是在东扬州刺史手下当着祭酒从事,家中全靠马文才的祖父支撑,倒比不得沈家显赫。
吴兴太守空缺时,沈家也在角逐吴兴太守之位,四方活动,他们是吴兴豪族,原本有许多便利,可正因为他们在吴兴地方上势力太大,朝中也好,地方也好,都不愿他们再得了明面上的便利。
这么一来二去,吴兴太守的位置沈家没活动到,倒让和沈家有连襟关系的马文才之父马骅得了便宜。
马骅会被选做吴兴太守,大半也有是沈家连襟,沈家不会太过排挤的缘故,更多的是因为马骅性子稳重,不会因为沈家是连襟就和他们连成一气,总会知道个分寸。
也因为如此,沈家和马家的关系越复杂,说亲密,那也是极亲密的,年节往常走动的都勤快,几家孩子几乎是在一起长大,可要说关系到生死之交、同进同退的地步又未必,毕竟马骅要真这么做,吴兴太守的位置就要换个不给沈家面子的了。
沈让和马文才之间即是表亲,又有竞争关系,两个人的母亲虽然是亲姐妹,可还互别苗头,其中颇有些不可言说的比较。
国子学下令召高门子弟入学时,也不知是出于什么计较,沈家诺大家族,只有在建康做官的一支朝官别支得了名额,吴兴独苗的马家人丁稀少,却还得了一个名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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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沈让不爱读书,可却仰慕“高门之风”
,平日和他父亲一样,处处以“名士”
该有的“容止”
来要求自己。
一心想着能去建康结交些“风流人物”
的沈让知道沈家并不算什么高门贵姓,郡姓也是宋时迹后攀上刘宋订下的,总想着沾沾“贵气”
,自然对马文才能去国子学嫉妒的不行。
可谁知道马文才得了名额,一听五馆召“天子门生”
,直奔着给天子当学生的名头就去了会稽学馆。
这么多弯弯绕绕加在一起,沈家也好,沈让也好,和马文才关系复杂尴尬,是以遇到其他人马文才倒还好给脸色,遇到这个胡搅蛮缠的表兄,明面上却一点话柄都不能留下。
否则姨母哭着上门,他娘到还要反过来向姨母赔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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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之敬黑脸你们一个两个都走了,丢我在这里拿他下饭吗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