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燕珩真人來了,如您所料,他堅決要來見您一面。」葉祁安陰沉著臉說。
「沒事,讓他來。」柳司清不甚在意,逗著懷裡的貓問:「景策呢,可準備好了?」
「已經問過了,說是已經準備妥當。」
柳司清勾了勾唇,把貓輕輕放在地上,任由它跑走:「那就讓好戲開場吧。」
*
半刻鐘後,柳司清洞府外。
一個身穿黃色衣袍的中年男子快步朝這邊走來,下一刻,蕭景策帶著幾個弟子御劍上前攔住了中年男人的去路。
蕭景策沉著臉:「燕珩真人,在下已經說的很清楚,我師尊身受重傷不宜見客,您還是請回吧。」
「小友這是急什麼,本道略通岐黃之術,此番前往不過是想為令尊瞧瞧傷勢,若是有幫得上的地方,本道自然要盡力醫治。」燕珩真人嘴上說著替柳司清著想的話,眼底卻滿是冷意:「畢竟,是本道的徒弟傷了你師尊,不是麼?」
蕭景策語氣強硬:「這幾日已有多位道友為我師尊瞧過,就不勞燕珩真人費心了。」
聽到動靜,不少特意留在仙劍門吃瓜的修仙者都聚了過來,略帶譴責地看著燕珩。
這幾日仙劍門忙上忙下,又是請人為柳司清診治,又是收羅靈丹妙藥,他們對柳司清重傷這件事已經堅信不疑,故而見始作俑者的師尊上門後竟如此厚顏無恥地懷疑受害者,心中多少都生出幾分鄙夷。
燕珩好歹是見過大世面的,哪裡會被這點小事震退。
「哦?是嗎?」他直視著蕭景策:「可本道怎麼聽說你們只是牽了根繩子出來讓人把脈,並未有人見過司清道長的真容呢?萬一繩子那頭牽著的不是司清道長,我那可憐的徒兒豈不是要平白受冤?」
蕭景策道:「師尊重傷無法見風,搭線實乃無奈之舉。」
燕珩真人冷嗤:「不能見風設個結界便是,何必搭線把脈?難不成偌大的仙劍門,已經連設個防風結界的本事都沒有了?」
話音剛落,周圍看熱鬧的人都竊竊私語起來,看向蕭景策的眼神也多了幾分懷疑。
蕭景策默了片刻,問:「真人打算如何?」
見輿論開始偏向自己這邊,燕珩真人更得意了,「本道要親眼見到司清道長,如若道長真如小友所說重傷不起,在下自然會讓6凌給道長磕頭認錯。」
蕭景策靜靜看著他,黑曜石般的眼眸像是那深不見底的汪洋,「不夠。」
「小友何意?」
「如若我師尊當真重傷不起,我要你,與你那徒弟,與那些前來找事的符籙宗所有弟子,都像我師尊一般,在胸口刺上一刃。」他說的平靜,渾身卻透著一股令人戰慄的寒意:「真人若是同意,在下即刻為真人引路。」
第39章就你,也配與我師尊相提並論?
燕珩真人的臉色也冷了下來,半眯著眼眸道:「你恐嚇我?」
「並非恐嚇,只是師尊重傷確實不宜被人叨擾,真人若執意前往,在下便是為了師尊名節,也不會強行攔著。」蕭景策不卑不亢與他對視:「可此事過錯方本就是6凌洲,真人身為6凌洲師尊,如今來了不僅不道歉,還要硬闖我師尊洞府,實在是狂妄至極,如若此事輕易揭過,往後仙門百家豈不是都當我仙劍門軟弱可欺?」
聽到蕭景策這番話,圍觀的人都不自覺點了點頭。
「是啊,傷了人還如此囂張,誰咽得下這口氣?」
「每人胸口一刃都是便宜他們了。」
燕珩真人本想直接闖入柳司清的洞府,可是礙於這些看熱鬧的散修,只能強行把怒火忍了下來,「好,本道應了你的要求,現在可以為本道引路了嗎?」
蕭景策沒動,目光直勾勾看著他,「如若我師尊重傷是真,讓6凌洲磕頭道歉一事,亦不能少。」
「可以。」燕珩真人答應的爽快:「可如果令尊並未受傷,本道希望令尊也能做到小友提出的那些要求。」
蕭景策同樣沒有片刻猶豫,「行,但口說無憑,還望真人與我一同以靈魂立誓為證,違背誓言者,則當場灰飛煙滅,永世不得生。」
話音剛落,圍觀的修士們頓時倒抽了一口涼氣。
「這,這會不會太嚴重了?」
「這有什麼,不想灰飛煙滅遵守誓言不就好了。」
「也有道理。」
燕珩真人臉上沒有太大的情緒變化,藏在袍袖中的手卻早已攥成了拳頭。
他方才的那番話不過是權宜之計,為的就是去看看柳司清到底是否真的被6凌洲傷了,若是真的,他便做個和事佬,以6凌洲年紀小不懂事將此事糊弄過去,同為三大仙門之一,柳司清便是不給他面子,虛無真人那老頭為了仙門和諧,也不會一直扣著6凌洲等人不放。
如若是假的,他便借題發揮,掏一掏仙劍門的家底,這些年仙劍門可積攢了不少天靈地寶,若是拿到一些增長修為的寶貝,他突破元嬰便指日可待。
可蕭景策突然鬧這麼一出,就等於生生斷了他一條退路。
靈魂立誓一旦成立,他想從仙劍門拿到好處,就必須是在柳司清活蹦亂跳的情況下。
可是看柳司清這弟子的態度,柳司清重傷一事又不似作假。
一時間,燕珩真人也遲疑起來。
見他沒說話,蕭景策勾了勾嘴角,嘲諷之意十足:「真人若拿不準主意便請回吧,至於6凌洲等人如何發落,待我師尊醒來再做定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