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緊繃著的神經終於鬆懈,看向蕭景策的眼神也柔和許多。
自那之後,柳司清去哪都帶著蕭景策,不僅在修煉上對他傾囊相授,連生活起居都親自安排,發現有人欺負蕭景策出身差時,乾脆直接將蕭景策接到築基洞府居住,直到蕭景策築基,才讓他離開洞府獨自生活。
不過兩人有著師徒這層關係在,蕭景策哪怕不在柳司清洞府生活,平時除了修煉,其餘百分之九十的時間都是在柳司清跟前晃悠。
由於兩人年紀相差不大,時間一久,宗門便傳出關於兩人的流言蜚語。
對此,柳司清並未放在心上,在他看來,眼前的蕭景策就是當初那個將他從河流中救起的少年,少年救他養他,給了他來到世間第一縷溫暖,最後卻在他無力報答的年紀死於非命,是他終生的遺憾。
如今上天將少年重送回他身邊,無論他如何對少年好,都是應該的。
外人不知內情胡亂編排,他不在乎,他只要這一世的蕭景策好好活著就好。
可他不在乎,並不代表所有人都不在乎。
一日,他男扮女裝的師兄琳琅來了他的洞府,正巧瞧見蕭景策正幫他更衣,氣得一掌朝蕭景策打了過去。
好在柳司清反應快,及時將師兄的招式擋了回去,神色不悅:「師兄,你為何無故傷人?」
琳琅臉色陰沉:「他身為你的弟子,不安生修煉,竟敢玩以色侍人那一套,我打他一掌都是輕的。」
柳司清不知他是如何得出這番結論的,但還是耐心解釋:「景策沒有以色侍人。」
「那他方才為何脫你衣裳?」琳琅質問。
柳司清道:「我要休息,他替我更衣,有何不可?」
以前景策哥哥都是這般照顧他的啊。
琳琅看著他滿眼的清澈乾淨,氣得口不擇言:「他是你的弟子,又不是你的僕從,更衣這等事為何讓他來做?」
師兄這是覺得他委屈了景策?
柳司清看了一眼垂眸站在自己身後的蕭景策,心想這些年蕭景策在他身旁為他端茶倒水,確實辛苦。
思索片刻,他對低著頭的少年道:「景策,往後你便不用過來了,別因我耽誤了修煉。」
少年聞聲猛地抬起頭。
目光與琳琅觸碰時,又迅低下頭去,拱手道:「師尊,弟子是自願服侍師尊,並不覺得此事有何不妥,更何況弟子修行考核年年第一,並未耽擱半分,還望師尊別趕弟子走。」
琳琅沒什麼表情地睨著他:「你既知道自己天資過人,就該把精力放在修行上,而不是在這裡浪費光陰,辜負了你師尊對你的的一片苦心。」
柳司清倒覺得事情沒琳琅說的那麼嚴重。
但修行對修士而言確實是位,如果蕭景策能更進一步,也是他的造化。
權衡利弊後,柳司清點了點頭:「師兄言之有理,景策,你回去吧。」
蕭景策本還想辯解,可對上柳司清那雙沒什麼情緒的眼眸,又迅斂了情緒,拱手道:「是。」
自那之後,蕭景策便真的鮮少踏足柳司清的洞府,只有修煉時遇到不懂的事才過來詢問兩句,但是得到答案後,又匆匆離去。
柳司清其實很想與蕭景策多說兩句話,當時他雖已收了葉祁安與姬宰為徒,卻始終做不到像對待蕭景策那般對他們推心置腹,只有與蕭景策在一處時,他緊繃著的神經才能完全放鬆,回到兒時無憂無慮的狀態。
他曾因此去問過虛無真人,虛無真人說這是心病,只能心藥醫。
他似懂非懂,又問:「何為心藥?」
虛無真人看著他嘆了口氣:「心之所向,便是藥。」
柳司清還是不懂,追著虛無真人不停問何為心之所向,最後被不耐煩的虛無真人拎小貓似得丟了出來。
得不到滿意的答案,這件事便如同魚刺般時刻梗在柳司清喉間,讓他輾轉反側,寢食難安。
直到某天,他無意間聽到弟子談論一種需要兩人修煉的功法,據說,修煉這種功法的兩人不僅可以日日相處,修煉的度也比獨自修煉更快。
柳司清心想,這功法不正好適合他和蕭景策嗎?
只是他先前從未聽說過世間還有此等完美的功法,想了想,還是去了虛無真人處詢問真假。
然後,他又被虛無真人丟了出來。
並罰他抄寫五十遍清心經。
柳司清老實的回去抄了,抄著抄著,他目光突然停在藏書閣的書架上。
是了,這裡藏書萬千,指不定裡面就有關於雙修的書籍混在其中。
於是,柳司清剛抄完清心經,就在藏書閣中尋找關於雙修的書冊,不得不說,藏書閣的書確實齊全,短短一個時辰,他便找了七八本有關雙修的書籍,其中一本還有相關姿勢教學。
柳司清仔細看著,心想這世上竟真的有雙修這等完美的功法,只是這上面的招式怎麼都如此奇怪?
還好他與蕭景策都是自小修行,身體柔韌度夠好,完成這些招式也不算難。
打定主意,柳司清當日便將蕭景策叫到自己房中,與他說了雙修的想法。
蕭景策聽完臉頰蹭的一下瞬間紅了起來,說話也磕磕巴巴:「雙,雙修?」
柳司清疑惑看向他:「怎麼,你不願意?」
「弟子願意!」蕭景策幾乎脫口而出,隨後才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連忙解釋:「不是,弟子的意思是說,師尊真的要與我雙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