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沈临书想到了,她抬头看向身边的男人,第一次感觉到其他人看待“梦园之主”
时的敬畏。
“这次的考试确实不合格。”
戴着金丝框眼镜的男人说:“但是惩罚的代价你已经付出了。至于今天的事,我不想按照梦园的规矩对你如何,只此一次,如果再犯你就回想一下前几天来这里时的场景,我和你说下不了床不是闹着玩的。”
白轻墨因最后这句话脸颊红,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觉得心神动荡。
这么多年,她所能懂得的道理和人际交往的规则都是她自己在事件生到了某一步后慢慢领悟的。像是如今这般,有一个人在她面前循循善诱,还是头一次。她觉得生命里好像出现了依靠,又觉得这份依靠,无耻至极。
沈大老板是从未觉过自己的无耻。他目送白轻墨回到房间后,又从梦园的酒窖里取了壶酒,一人攀到邀星楼的房檐上,对着晦涩难辨的月亮,小酌起来。
他很少喝酒,几乎不碰。但是今天他总是想喝点,也许是因为刚刚怀里的感觉太过美好。也许是因为,他确实有点失望,导致心绪难平。
忽然间,他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白轻墨。
那个时候,这个姑娘是真的刚生下来。他父亲指着保温箱里那个粉粉嫩嫩,皱皱巴巴的肉球说:“临书,她以后可就是你媳妇了,是无论生什么你都要保护好的人。“
那个时候的他还不懂什么叫媳妇。只觉得,这个小肉球皱皱巴巴,长得太丑,他不是很想与之有所关系。所以不太愿意地说:“我不要。”
沈家父亲也不生气,反而笑着对身边的人说:“看到没有?我儿子有骨气,看不上你白家的女儿。“
身边那位年长一点的人对这番挑衅满不在乎,他自顾自地道:“看得上看不上也都是长大后的事,知阅和宛微都是人中龙凤,他们的女儿你儿子看不上,是你儿子没福气。”
说完,这个男人还特意绕道沈临书的身边,拍了拍他的头道:“小临书,就算是小孩子说话也要一诺千金,以后箱子里的这个姑娘,你不想照顾,就不能再阻拦其他想照顾的人哦。”
屋檐上,沈临书想到当初的这句话,轻轻地笑了一下。他喃喃自语道:“白家人,可真有意思。”
幼年时候的记忆随着他年纪的增长被他遗忘了很多,可是偏偏会有那么一些片段,他们悄无声息地从脑海里出现,带着旧时的余温,来抚平当下的波澜。
白轻墨第二天来到教室,收拾好东西正准备到教室后面站着。却不想,班主任竟在这时招呼她重新回到座位上。
于是,她在昨日闹出了轰动一时的打人事件后,又名正言顺地坐回座位,得了一个不痛不痒的警告处分,不用检讨不用汇报的继续高三生活。
德启中学所设的那份严格校规在她身上,体现的并不明显。
中午的时候,白轻墨收到了洛述给她买的栗子酥,算是加餐。白轻墨奇怪地看向他,不明白这人想干嘛。
洛述则笑眯眯地说:“讨好一下我们的白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