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肆渊垂着眼,长睫遮住了瞳孔的颜色,卿野也不知道这人到底清醒了没。
于是反抗似的咬了回去。
二人的唇瓣皆是殷红,分不清是谁的血染红了谁的唇。
南肆渊收了些威压,卿野便彻底看清了眼前人的模样。
额心红印不复,琉璃目中还有些许残存的癫狂,白几缕落在脸侧,薄唇红得夺目,使那本是孤冷绝尘的倾世容颜带了些邪气。
直让人移不开眼。
南肆渊用指尖碰了碰唇瓣的伤口,琉璃眼盯着卿野有些红肿的唇,神色晦暗不明。
“那个……是你先咬我的……”
卿野咽了口唾沫,后知后觉有些怂,没什么底气的辩解道。
南肆渊淡淡的“嗯”
了一声,便不说话了,只是盯着卿野,似在思索着什么。
卿野被这眼神看得心里一哆嗦,总觉得后背有些凉,就跟那冰凉的手指在上流连一般。
“自你出现后,本座的反噬便不同以往……”
南肆渊摩挲着骨戒,语气冷淡,顿了顿,眼神一凛。
“或许,你不是本座的药……”
而是本座的瘾。
南肆渊没说完,伸出手面无表情的扼住卿野的喉咙,黑雾便从掌心中涌出,衬得他如玉面修罗。
“咳咳!”
卿野青筋暴起,面色白得瘆人,然纵使他拼尽全力,如今在南肆渊面前也无非螳臂当车。
他突然觉得那云桂酥就是个笑话,他没有问白白的是,南肆渊是不是在跟自己道歉,所以哪怕白白胡说八道,他心里却始终不为所动天真至极的这般以为。
所以现在如果一定会死的话,那南肆渊也不要好过。
卿野暗自运着内力,企图在毫无生机的时刻挖出灵根爆体而亡。
即使自己灰飞烟灭,也必须让南肆渊吐出一口血。
却没想到突然头痛欲裂,方才那些碎片又跟鬼魅一般在脑海里缠绕,仿佛要将卿野所有的神经打个死结。
南肆渊额心红印又开始隐隐光,裂骨断筋般的撕扯感复又席卷全身,心中暴戾横生。
南肆渊紧抿着唇,冰冷的神色有一刻破裂。
他凝着卿野的眼,觉不对后立刻松了手,卿野便直接掉在了冰面之上。
空气一下子全挤进嗓子眼,肺里急促的汲取氧气,却冰得卿野连呼吸都疼,脖颈上更是火辣辣的,都不用看就知道肯定有很深的勒痕。
卿野如重回水中的鱼,张着嘴巴在地上缓了好一会儿才恢复过来。
脑海中鬼魅一样的片段也终于消散,丢失的神智正一点一点聚拢。
南肆渊心里的暴戾也就不自觉消散了许多,真气因反噬虽还是在体内横冲直撞,不过到底没有方才那般钻心的疼了。
南肆渊睥睨着同样好转的卿野,一脸冰霜,琉璃眼中是看不透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