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莞已经知道昨夜皇太子的事了,她吐槽:“他怎就不给太子通个气呢?”
说的是老皇帝。
谢辞淡淡:“没到这份上而已。”
一个太子而已,谁也不够皇权和皇位重要。
老皇帝之所以属意太子,不过只是厌恶三、四两位皇子罢了,但前者并非不可替代,等后面那茬小皇子长起来,还要另
说。老皇帝即便到了死的一刻,皇权谁也别妄想染指。
“这么说来,其实皇太子李旻有反心也不算无的放矢咯。”
顾莞啧啧:“只可惜,这批皇子素质也就那样。”
和老皇帝一比,差老远啊,老皇帝虽然那啥,但他真真正正是一路杀过来到今时今日的。
皇太子李旻从前还好,但自从一次折戟沉沙被幽禁,感觉仁德范都端不住了,三皇子就算了,也不知四皇子会不会好点?
回忆一下宫宴所见,她目测可能就四皇子好歹算略好一点。
能不能干不知道,看着还算稚嫩老实。
顾莞边干边聊天,利索把东西往犄角旮旯塞完了,不过谢辞全程没吭过声,顾莞站起身,拿了两件兜衣过来——这是徐氏和秦瑛连夜给做的,这会儿那边还在赶工呢,给顾莞是鞋袜衣物镶嵌上一些非常正常且不起眼的银链珠子装饰,珠子是谢家卫连夜赶工做的,都隐蔽掏空,和耳环一样能往里头填东西。
这个肚兜啊,嗯,兜住某个位置的内衣,要是平时的话,谢辞瞥见,早已经脸颊爆窘迫得连话都说不全。但今天,顾莞拿着两件兜衣把珠子都填满了按好了,谢辞弄好耳环而后,帮着她把药粉添上辅料捏实,却一声都没吭,注意力根本不在这两件小衣服上面。
顾莞把东西扔一边,两手掰他的脸过来,两人凑得很近,谢辞勉强笑了一下,顾莞摇了摇他的脸:“谢
辞谢辞,别这样,咱们不是已经商量好了吗?我就进去走一圈,回头就出来了,冯坤这人啊,不打无把握的仗的!”
道理是这个道理,昨天顾莞已经特地花了时间开解他,他也答应得好好的,但事到临头,却发现还是不是那回事。
“谢辞,你答应过我的,可不许让情绪影响你的头脑和判断。”
顾莞捏着他的脸颊肉,拉了两下,她有些俏皮:“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说不定啊,这是好事儿呢!”
说不定就把感觉找到了呢。
离得近了,才发现谢辞上身肌肉越来越紧实,那种蓬勃旺盛的雄性荷尔蒙已经非常清晰了,薄薄的秋衣掩盖不住。
顾莞眨了眨眼睛,挪开视线,冲他笑了一下。
谢辞也勉强笑了一下,他伸出手臂,将顾莞拥进怀里,没有很近,却力有千钧。
他哑声:“你等我,我回头就来接你!”
……
天阴沉沉的,黑云聚拢,冷风在空旷的宫门大广场呼啸而过,刮得人颜面冰凉衣袂猎猎而飞。
谢辞亲自送顾莞进宫。
李弈也是。
他亲自去了固县北郊的安平小庄子里,把才一岁多的长女接了回来,两日之后,不得不连同王妃虞嫚贞一起,亲手送到宫里。
陆海德亲自来的接的人,谢辞和顾莞到的时候,虞嫚贞母女刚刚进去,顾莞下车,回头冲他挥挥手,一行人渐行渐渐远,终于消失在朱红的宫墙和汉白玉地面尽头。
偌大空旷的金
水桥大广场,金钉红漆的朱雀大宫门在眼前缓缓闭合。
黑云滚滚,越压越低,仿佛下一瞬就要覆盖这座红墙金瓦的巍巍宫城一样。
谢辞和李弈紧紧捏着双拳,在宫门伫立很久。
转身一瞬,迎面的冷风呼啸刮过,李弈第一次失去了雍容和优雅,他语意森然:“我们若跟着他,是绝对不会有好下场的!”
前所未有,清晰地认知的这一点。
愤恨几乎冲破脉管。
谢辞面色阴沉如身后的黑云,短短片刻,双目已经泛起几缕赤红的血丝,翻身上马。
辔头淬银部件碰撞叮铃,他第一次感觉前所未有的刺耳!
……
没想到的是,这还没完。
朝堂权力恨仇的厮杀,刀光剑影,动辄血腥遍地,危机倾轧,从来不逊色于真正的战场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