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凛忙了一天,累得快失聪了,他有气无力问:“什么。”
“感觉昨天自己还在替别人擦枪洗钱,今天就变成光荣的人民教师了。”
关去楼不禁失笑。
这种割裂感陈凛也是适应了很久,但不是从最近,而是从三年前就开始了,以前做在死里求生的雇佣兵,行内身价被抬到千万时他并没有什么感觉;直到后来去做一个月两千的工作时,他渐渐有了生存的概念。
“不过要是一辈子都这样,倒也还行。”
关去楼又说。
以前他总是吊着要报仇的心熬着日子活着,如今大仇得报了,他又没了生活的盼头,总觉得哪儿空空的,因而他不觉得自己一辈子都会这样。
“等到攒够钱,我想离开。”
陈凛直言。
关去楼表情明显停滞了一下,又恢复正常说:“回滇市吗。”
“应该不会。”
陈凛垂着两只酸痛的手臂,“但也无可奉告。”
关去楼点点头,笑称:“你放心好了,就算哪天邵崇连把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不会出卖你的。”
“提这个人是你的日常兴趣吗。”
陈凛本来已经不想费力说话了。
“实话实说。”
陈凛:“那就不要提。”
“你跟他这算分手了?”
关去楼充耳不闻的继续问。
陈凛觉得关去楼压根也没有表面上的那么有分寸感,他冷不丁道:“没谈过。”
“那我能挖邵崇连的墙角吗。”
是不是给你爽够了
陈凛欲言又止,最后也只是说了“无聊”
二字应付。
他和李申本来什么都不是,何来墙角一说。
“开玩笑的。”
关去楼失笑,“我可不想再往枪口上撞。”
但关去楼似乎是有那么点意思的,但不多,仅仅存在于试探层面,陈凛认为对方也没这么多心思的。
日子不紧不慢的过着,陈凛跟着关去楼学了不少东西,他重新拾掇起书本,开始迟来的文化补缺。
他得学门外语,因为他还是执着去意大利,他目前除了掌握部分金三角地区的地方语言以外,对国际通用语言的掌握水平仅仅保持在几个简单的单词。
关去楼是双一流毕业回乡的,屋里头还有他的大学球队队服,所以他主动给陈凛辅导外语时,陈凛也没怀疑对方的水平。
一周过去,陈凛的学况还不错,也能写些简短的文段。
“nootherlovebutyou……”
陈凛就着台灯翻阅一本地摊上买来的二手外语词集,翻页时看到了词集不知第几任主人在边页上写下的这句话。
他简单思考了一下,又翻阅词典,然后在这句话下面写上了他的翻译成果。
“nootherlovebutyou。”
“但是无人爱你。”
陈凛走神了片刻,他的手摩挲着书页,思绪渐渐不再被那些圈圈扭扭的字母牵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