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悻悻地摸着鼻尖,觉得这老宅处处透露出腐朽之气。
“爸,我是直接跪祠堂还是怎么着?您要动家法,今晚趁早。我假期就剩明天一天,后天上班不是手术就是门诊。”
这偌大的宅院,有着大户人家的肃穆。可是,却处处不接地气令人不适。
“小四,你不要以为江家就拿温县没办法。”
江父喝着茶,坐在正前的太师椅上。
因这一句话,父子二人再次剑拔弩张紧张起来。
“和宁家的婚礼,可以推后绝不会取消。你也莫要再抱幻想!”
江父神色如常,俨然一副不容挑战自己权威的样子。
江北大咧咧地坐在下的椅子上,“爸爸,那我也告诉您。不要试图对闻家和她出手,要不然大家就一起下地狱。”
不管江北心中如何气愤波澜不止,他那张本就淡然的脸上此刻也是毫无表情。
手中把玩着的茶碗盖子扔在桌面上,凌乱的脆响在这寂静的老宅里宛如另类,刺耳非常。
“我是个医生,这双手能救人,也知道人体哪里更脆弱,离死神更近。”
江北长腿交叠,又换了个姿势。
“你们让她不好过,那大家都别好过,一起下地狱岂不解脱。”
“就为了个对你心意不确定的丫头,这么对抗家里边,值不值?”
江北微微坐直身体,视线划过院落里盛开的荷花。
“我和她分手,原因在我不在她。可是江家不该出手毁了她的一生。”
他话音微顿,声音带着少许暗哑。身旁的那杯淡黄色茶水,江北如鲠在喉。
这杯茶水,他实难下咽。
他颓然起身,“爸,她前后两次身体伤害全拜江家所赐。您跟妈把商战上的手段用在一个对救死扶伤怀抱热忱的医生身上,毁了她一辈子,当真就没有半分愧疚之心?”
这句说完,江北心中的怒火实难压抑,便不再停留。
不顾父子情谊的他毅然走向门外,也没在意身后砸向自己的茶杯。
白色的瓷片碎在他的脚边。
江北低头睨了一眼,淡淡开口。“爸,这日子就这么过吧。是您儿子离不开她,不是她离不开您儿子。江家这个万贯家产高门大户,人家可看不上。”
衡江郊外的月光,还是没有温县的明亮皎洁。
江北环顾四周,打量着这座外人羡慕的院落。不禁自嘲的摇摇头。
不过,负累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