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岚愣住了。
谢松亭心里想,她说一句爱我,我就跟她走,之前的我全忘掉。
可直到最后,也没人说一个和爱相近的词。
可能刚从咨询师的咨询室出来,谢松亭没能控制好自己的倾诉欲,继续说:“……可我爱你。”
妈妈,我不在意这个世界是不是烂透了。
可我在意你是不是爱我。
如果真的爱,为什么说不出来呢?
你说我是你捡来的那天,是不是也曾快意过?
是不是在你肩上的包袱太多了,甩掉一个更好?
“别管我了,你回去吧。”
谢松亭带着脸上的巴掌印和她擦肩而过,说,“现在回攀市……你还能做个晚上饭。”
他没留李云岚。
他的租屋很小,两个人住不下。
他其实相当想念家里那棵龙眼树,也很想念两只喜欢吃龙眼的小猴,更想念后山那眼清澈的泉水。
可他在明确地被再次接纳之前,不敢回去了。
而且李云岚的眼神实在……太过疲惫。
只是看她一眼,他都觉得自己是她的负担。
他不想成为任何人的负担。
之后十年,每次临近年关听见烟花声、爆竹声,他都会梦见李云岚。
梦见那双总是在干活的手,梦见那脸上疲劳的沟壑,梦见那微微下垂的、不悦的嘴角。
梦见他的妈妈。
“……嗯,我真要回来过年。”
“你那病,你和人家说了吗?”
“说了,他就在旁边,你和他打个招呼?”
“不、不了。过年来再说吧,我、我还要做饭。”
“……现在下午两点了,还要做饭吗?”
“啊,不是,我养了几只鸭子,该去清鸭房了。”
“那我挂了。”
“嗯、嗯。”
谢松亭放下:“想听我以前的事吗?”
席必思放在他后腰的手紧了紧,低声说:“你说我就听。”
谢松亭眼睛贴着他脸颊,把眼泪蹭在他脸上,声音哑:“说一句爱我吧,我全都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