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蝉回头看了眼焦急的李氏,又轻声道:“这样可好?我随捕头爷去衙门,我娘亲病重,实在走不得山路,我还有个年幼的弟弟,也经不住夜路的寒风。烦请通融。”
县衙捕头略一思索,反正案件的关键人物到了就行,其他的不去也不打紧,于是道:“行吧,留下你娘和你弟弟,你跟我们走一趟!”
顿时,沈小蝉打开了屋门,一干身着便衣制服的捕快们挤了进来。
李氏惶急的下榻,拉着女儿躲远些,道:“蝉儿,不要去!蝉儿,他们会把你卖掉的!”
“把人带走!”
捕头一声厉喝,本以为沈家二闺女是个漂亮的姑娘,没想到如此丑陋,惹人心情烦郁。
“不用,我自己可以走,多谢捕头爷!恳请几位爷不要伤害我娘亲和弟弟,人之常情,相信各位家里也都有老母与孩子,能理解这份担心!”
沈小蝉回头给了李氏一个鼓舞的眼神。
房门重重被关上,李氏急火攻心,一口血喷出,昏倒了过去。
沈小蝉一路被押送到溪水县衙,明晃晃的公正清廉的匾额横着,大堂内,跪着沈大河、金氏、孙氏、以及买主的管家。
“啪——”
县令老太爷一记响彻云霄的惊堂木落下。
两排整齐站着的便衣卫们,拄着水火棍,专注着。
“你就是沈小蝉?”
“回老太爷的话,小女正是沈小蝉。”
县令老太爷一寻思,道:“你可知道,你现在已经被你爹卖出手了,你就是别人家的人了。你擅自脱逃,那可是犯罪的呀!”
沈小蝉佯势惊讶,道:“有这么严重吗?”
金氏冷笑一声。
县令老太爷摇了摇头,道:“是啊!所以,你为什么要逃走呢?你只能跟着他们走呀。”
沈小蝉迟疑了下,看了下堂下正在执笔的主簿,疑惑的在他案牍前翻了翻,而后找到一本大东都的律法,她翻开几页,亮给县令老太爷看。
“老太爷,我虽然没有读过书。可是,有人教过我!他说,我们东都的律法,严明规定,没有及笄的女子,不能被随意买卖、雇用,不然就是非法雇用童工,那是要犯罪的。”
沈小蝉指着上面的字,道:“其他的字我不认得,可是这句律法我是记的很清楚!”
她方才就是在赌,县衙里做县令的,尤其是主簿,必当案牍前有律法书,若是能被她找出来证明,就是老天眷顾她,不让她死在这里。
县令老太爷脸色大变,他“啪——”
地一声拍响惊堂木,对沈大河道:“刁民!竟敢欺骗本县!你女儿分明还没有及笄,为何要卖女求荣!”
那买主管家吓得连忙叩头,道:“老太爷,都是那沈大河骗了草民,不存在什么非法雇用童工啊!我怎么敢啊,老太爷给我做主啊,我也是被骗了!”
沈大河懵了,他哪里懂什么法不法的,于是,一个推一个,他把责任推到金氏身上,“老太爷,不管我的事啊,是我娘子指使我干的!”
金氏惶然道:“老太爷,不是民女的主意啊!是孙小娘在外头听来的话,告诉我的!”
孙氏惊诧不已,道:“你怎么能这么说啊?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啊,是你们自己要卖女儿,我只是听说了这事,你们鬼迷心窍,贪财求荣,还把事情赖在我头上!”
“老太爷,都是沈大河,都是他啊!”
金氏、孙氏、管家,联合起来把责任推回到沈大河的头上。
县令老太爷大怒,两排的便衣卫们拄着水火棍,在地上震着,他道:“来人,沈大河知法犯法,给我棍棒伺候!将他重打十个大板,丢出衙门去!”
“威武——”
便衣卫们将沈大河拖了出去,沈大河大喊大叫,道:“老太爷饶命啊,草民不知啊,草民是真的不知啊!饶命啊——”
沈小蝉叩谢老太爷,抬起头来,又道:“老太爷真是英明呀,蝉儿在外经常听见大娘大爷们夸老太爷是公正清廉的好官呐,有老太爷这样的官,造福百姓呀!”
“那是。”
县令老太爷被夸的胡子都要翘起来了,美滋滋的。
“不过”
沈小蝉露出了很为难的神色。
县令能够听出她的话外之意,道:“还有什么本县能够帮你的,你直说。”
沈小蝉戏精上身,倾诉道:“我娘亲常年在沈家,被爹爹打的死去活来,浑身都是伤。娘亲现在已无多时日好活了,蝉儿好心痛,不希望娘亲死娘亲她只希望能够好聚好散,与爹爹和离。娘亲的金镯子是她的命,祖代传下来的,若是能够拿回来娘亲死而无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