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佩玖心下冷笑,啟口時卻是一副懵懂天真的樣子。她衝著杜茂遠問道:「杜公子,這不是您的知交好友顧公子麼?」
聞言,穆閻與菁娘面上愈加費解,轉頭看看穆景行,既是杜茂遠的好友,何故要綁起來?
不待父親再開口問第二回,穆景行猛的一推顧青梔!將他推至堂中空地。同時厲喝道:「自己招!」
顧青梔本就反綁著雙手,被穆景行這一推,身子瞬時失衡,趔趄了幾步還是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堂中有足夠的空地和聚焦,顧青梔突兀趴在地上,越發不敢抬起頭來看一眼周邊。至今他尚未想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若是此前送扇子與寫詩皆為穆景行的有意誆哄,那穆景行既早知真相,又何故如此大費周折?
想不通啊想不通!
見顧青梔沒臉招,穆景行只得親自開口。往堂內走了幾步,示意身後的兩個家丁將大門關上。所謂家醜不可外揚,既然事關穆家的准女婿,便要顧及到佩玖的顏面。
「父親,這位是通政司參議顧大人的么子,顧青梔。」說著,穆景行指了指仍趴在地上的顧青梔,垂眸看向他時帶著明顯的蔑視與厭棄。
「如佩玖先前所言,顧青梔乃是杜茂遠的知交好友,二人志同道合,推心置腹,形影不離,情深似海……」
這層層遞近的說詞,使得大家好似開竅了點兒什麼。可稍一深思,立馬又覺得這推想過於荒繆!
「景行,你這話到底是何意思?」穆閻急著問道。
穆景行俯下身子,在顧青梔的懷中強行掏出一把摺扇,信手一捻,將之展開,以手執著給在座諸位呈現一番。
這把扇子,正是此前佩玖以大哥的身份,送與顧青梔的那把。而顧青梔先前在梅園念起這詩時,還特意取出此扇故作瀟灑的扇了兩下。穆景行便誤會這扇子,乃是顧青梔與杜茂遠女干情的憑證。
展示一圈兒後,穆景行將扇子收回,嗤笑道:「這扇子……」才剛開口,話便突然哽在了嘴邊兒!
先前是沒看細緻,此時他親手拿著扇子,卻似乎發現了什麼不對勁兒的地方。
這字體……
穆景行不由得眉頭一皺,抬頭一記眼刀甩向佩玖!
原本正幸災樂禍的佩玖,這下也恍然意識到了什麼,不由得漲紅了臉緩緩將頭垂下,不敢再直視大哥。
佩玖只會兩種字體,一種是上輩子練下的簪花小楷,一種便是大哥教她的字。而她習大哥的字時,形似神不似,大哥自然一眼便能認出。
只怪她之前沒有料到這顧青梔如此痴情,竟將這把扇子時時帶在身上!如今竟成了令她無處狡辯的鐵證。
佩玖心下打鼓,設了許久的局,眼看就要成了,卻被大哥看出破綻。若是此時大哥此時說出真相,爹娘日後會如何看她?她還有何面目再留在將軍府……
「這扇子,便是這一對兒『好兄弟』的情深款款!」穆景行將先前哽住的話說出口。
佩玖驀然一驚,紅著臉抬起頭來看向大哥,一臉的不可置信!大哥竟然為她遮掩?
穆閻是武將,不通文墨,說白了粗人一個,自然辨認不出那詩上有兒子筆跡的影子。菁娘更是鮮少有機會見到繼子的墨寶,故而也辨認不出。
因此穆景行說這詩是出自杜茂遠與顧青梔,別人也無半點兒懷疑。甚至就連杜大人都信了,畢竟他早知自己兒子是個什麼喜好!
顧青梔趴在地上根本無顏面對,腦子只嗡嗡作響,壓根兒也沒聽到穆景行說了一堆什麼。可杜茂遠卻聽得清清楚楚,也看的清清楚楚,那扇子上的詩哪是顧青梔的字跡?更不是他自己所書!
此事,還有轉寰!只要佩玖不信,其它人說什麼都不足以撼動這樁親事。更何況事到如今,即便不要這樁親事了,也得把杜家顏面保住!
是以杜茂遠憤而站起,嗔目指著穆景行手中的那把扇子:「穆公子,我敬你是佩玖的兄長,故而可以不計較你今日無端的抹黑!但是這扇子上的詩並非出自我手,不信可以當場驗證筆跡!」
杜茂遠沒敢將矛頭直接指向穆景行揭露他與顧青梔的關係上,而是將重點引向那扇子上的字跡,在他看來,只要能證明這字跡並非出自他與顧青梔之手,便可模糊掉二人關係,留得清白。
穆景行沉著的看著杜茂遠。扇子只是隨手取來的一個佐證,顧青梔那邊早已防線崩塌,徹底認栽了。無論杜茂遠此時作何狡辯,都是徒勞,他自有辦法讓顧青梔如實招來!
正想去逼迫腳下的顧青梔,穆景行卻見佩玖也走了過來。
佩玖蹲下,摸起顧青梔腰間所系的鳳鳴半月佩,神色顯得有些難過:「這玉佩上的鳥兒看似被花枝遮了半邊身子,只露出左目與左翅。」
哽了下,她緩緩抬起頭看向杜茂遠,漂亮的一雙桃花眼中瞬時噙了委屈的淚,帶著質問的語氣言道:「佩玖記得,杜公子上回也戴了一塊玉佩,亦是看似並不完整,只露出右目與右翅。若是佩玖猜得沒錯,那塊玉與顧公子身上這塊,應是剛好湊成一對比翼鳥。比翼雙飛,鶼鰈情深……」
「我……我何時……」杜茂遠正想狡辯,卻見佩玖的視線移至他的下身,遂心虛閉口。
那塊玉如今就繫於他的中衣,隔著外袍亦能隱約透出其型,他無從抵賴。可是那塊玉他始終佩於裡衣,何曾外露過?佩玖只見過他一回,船上匆匆一盞茶的功夫,怎麼可能見過他裡衣所佩的這塊玉!
Tips: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1t;)
&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