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命令紧跟身后的武侯:“拿下这几个殴打百姓的狂徒!”
沈青葙松开了紧紧掐着手心的指甲,哪怕对裴寂有许多怨恨,但她此时无比清楚地知道,他来了,他不会放任不管,这些百姓有救了。
齐云缙并没有理会他,只指挥着鹰隼,拍马继续追击,下
一息,一支羽箭带着风声从身边穿过,裴寂声音冷肃:“齐将军,请尽快退出麦田,不然下官就不客气了!”
齐云缙勃然大怒,骂道:“裴三,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来管某?”
裴寂并没有理会,只吩咐手下的武侯:“将践踏麦田的狂徒都拿下!”
方才打人的奴仆已经被制住,武侯们立刻向麦田里奔去,冲在最前面的一个赫然是郭锻,三两下跃到一个试图拔刀对抗的鹰奴跟前,手中水火棍一挥,早将那鹰奴打翻,丢给旁边的同僚捆了起来。
“又是你这贼囚汉。”
齐云缙冷冷说道。
他纵马上前,正要交手时,裴寂第二支箭紧跟着射来,齐云缙伸手抓住,第三支箭又激射而至,并不是射他,而是射那只白鹞。
齐云缙立刻呼哨一声,白鹞在空中一个生硬的转身,就要往他肩上落,裴寂第四支箭来得更快,眼看就要射中白鹞,齐云缙踩在马蹬里一跃而起,伸手抓住,长眉一竖,反手将羽箭向裴寂掷去,喝道:“找死!”
耳畔接二连三响起一连串惨叫,却是剩下几个鹰奴、兽奴都被武侯拿下,正押着往外走。
“我的庄稼,我的庄稼!”
老翁连滚带爬地跟上来叮嘱,“上官们,求求你们从田埂上走,千万别踩我的庄稼!”
“裴三!”
齐云缙冷冷喝了一声,乌骓马猛地一跃,泼喇喇向着裴寂冲去。
沈青葙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却在这时
,应长乐声音不高不低地开了口:“云缙,住手。”
齐云缙绷着一张脸停住了,遥遥望着她,就见应长乐慢悠悠说道:“这青麦价值几何,你照十倍赔给他们吧。”
那追上来的老翁一听这话整个人都呆住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跪在地上连连磕头:“谢贵人,感谢贵人!”
应长乐骑在马上看着这些灰头土脸、衣衫破旧的人,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齐云缙很快拍马跟上,冷着一张脸吩咐仆从:“拿钱去!”
“走吧,”
应长乐向他点点头,“下回找个空旷的地方,别这么莽撞了。”
“公主,”
裴寂跳下马,向着应长乐一叉手,“这些恶奴动手伤人,按律当处杖刑。”
应长乐脸色一沉,冷声道:“怎么,青麦已经赔了,你还要与我为难么?”
“卑职身为万年县丞,职责所在,请公主见谅。”
裴寂话一说完,立刻吩咐道,“来人,拖下去杖刑二十!”
郭锻立刻拽过方才踢人的仆从,一脚踢倒,边上两个武侯按住,抡起水火棍便打,铮一声,齐云缙金刀出鞘,怒气蓬勃:“裴三,你真是找死!”
他挥刀便要上前,很快被应长乐制住:“住手!”
应长乐沉着一张脸,心里怒到了极点,只是冷冷看着裴寂,半晌才道:“你,很好。”
跟着一拨马头,加鞭向前奔去。
齐云缙沉着一张脸,很快拍马跟上。
沈青葙走出去几步,忍不住又回过头来
,武侯们还在行刑,裴寂站在远处一动不动地看着她,似有千言万语,到底却一个字都没有说。
一刹那间,沈青葙心中涌起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想要说些什么,最后也只是默默回头,催马跟上了应长乐。
一、二、三……水火棍重重打下去,在恶奴的惨叫声中终于打足二十下,裴寂依旧遥望着沈青葙的背影,许久,才向郭锻吩咐道:“即刻把今天的事传扬出去,传得越广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