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拿着置办好的衣裙胭脂,去了先前徐徊定下的客栈。
进门直奔客房更衣,谁知两厢皆拿最新款式的女裙无措,最终还是女子悟性更高些,叶任生找出了正确的穿戴之法。
然而徐徊到底是男子身量,女裙在其身上显得颇为局促,但好在外衫宽大,遮住了不睦之处。
瞧着主仆三人努力压制欲翘起的嘴角,徐徊有些忐忑,“当,当真那般不忍睹目?”
“不会,”
叶任生立时摇头,“只是瞧着有些不习惯而已。”
“总体来说,还是好看的。”
六锣也点头。
闻此,徐徊深深地舒了口气,转而走到案前,对镜打量,遂拆开胭脂水粉,准备上妆。
虽说知晓胭脂用途,却到底不会涂抹使用,徐徊无奈只得求助叶任生,谁成想后者手握青黛,注视徐徊眉眼半晌,愣是没能画出一弯柳眉来。
随而放下青黛,换成胭脂,却仍旧凝滞良久,未动分毫。
见此情形,徐徊甚觉有异,但见其眉心紧蹙,面色焦灼,也不便言语催促。
少顷过,叶任生终是无奈放下所有,轻叹过,“我去为你寻个嬷嬷来吧。”
说罢,转身走出了客房。
还是在她出了客栈大门之后,徐徊才恍然领悟,原是她不会化女妆……
思及此,他心头不禁生出一阵怅然,蹙眉望向那再寻常不过的青黛,注目良久。
……
一炷香的时间未到,叶任生便带着嬷嬷返了回来。
许是早先嘱托好,那嬷嬷也未多问,只尽心尽力地为徐徊化妆、梳头、绾发,临走还教了他许多女子的步伐与仪态。
徐徊悟性不错,竟也学出了七分模样,时不时向屋内几人展示。小厮与六锣见之纷纷夸赞,叶任生则只坐在案旁,饮着花茶,默默笑看着,不说话。
日渐西下,暮色遍染,练过不知多少回后,徐徊终于随在叶任生身旁出了客栈。
“任生兄,你瞧那周围之人可有在笑我?”
闻此,叶任生不禁回头看向他,“你尽管抬头瞧瞧四周。”
即便敷了精致的妆容,但到底还是男子的轮廓,徐徊不得不戴了薄纱,掩了半面口鼻。
花神祭礼乃是涟州当地较为隆重的习俗,日暮时分,祭礼舞乐正式开始,眼下涟州城街头到处都是赶往花庙的男男女女。
不少寻常鲜少出门的深闺女子同徐徊一样,以纱遮面,却也难掩心中喜悦,纷纷穿上那最是心仪的鲜丽衣裙。
故而暮色之下,放眼瞧去,徐徊绝不是那最稀奇与打眼的一个。
“你看,满街寻常,”
叶任生宽慰道,“这乔装最首要的,不是叫别人信服,还是要自己信服,你只有自己都坚信己身,别人自然不会怀疑。你不必顾忌,尽管大胆向前,放宽心扉就好。”
这话出自叶任生之口,自然叫人信服,徐徊听过,便渐渐散了心中杂念,挺肩直背地走在了她身侧。
行至花庙入口,那门前放手花的嬷嬷只稍稍打量了一眼徐徊,便将红花放到了他的掌心里,示意后面的人赶紧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