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演不下去了么?”
低沉的嗓音裹挟凌厉,6淮只是轻描淡写,目光凛然地从迟渊脸上扫过,却在瞧见对方呆愣的神情时便瞥开,漫不经心得好似迟渊对他而言只是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扎心只是礼貌客套的回礼,至于结果,他没精力关心。
干净利落地抽回手,丝稍落恰到好处地挡住视线,他敛眸,指尖轻掸了下,无暇在意迟渊现在是何反应,6淮淡淡地再次推开桌案,下逐客令。
“演不下去就走吧。”
他眉睫稍落,略黯的瞳色凝视于虚空一点,似笑非笑地吐出二字,“碍眼。”
一句比一句令人窒息,迟渊僵直地撑起身,开口才察觉自己声音喑哑,声线黏腻嘲哳,比起胸口沉闷的杂音相比,近无二致,像是某种颤抖的悲鸣。
“碍眼。。。。。。?”
实在不知道该表现怎样的情绪,他失声而笑,眉眼落拓地下垂着,低声将话重复了遍。
是啊,凭借这样的对话,只怕是觉得彼此胜似仇人,怨恨从唇齿间流露出来,相互持刃的两人越走越远。。。。。。
然而呢,谁能想到6淮喜欢他呢。。。。。。
迟渊觉得喉头蓦然升起苦,他吞咽着却仍是难以出声,于是敛下眉睫死死忍耐。
但只语片言还是咕噜冒泡,在意识中浮起,他阖上眼,极轻极轻地问了句:
“6淮。。。。。。这些都是你的真心话么?”
像是饱含着某种希冀,声线缓而沉闷。
闻言,6淮扬起头,他微微眯起眼,预料之中迟渊应该气急败坏地回怼两句,说完会对他已无甚影响的话,离开之后应当长记性,再不会到他面前来回晃悠,可此时他看不懂对方为何如此沉默,眉眼里若隐若现的苦楚微微扼制住他喉咙,一时之间,他无声以答。
而他半晌愣神似乎让迟渊有点惊喜。
6淮抿紧唇线,淡漠的眼神落到对方身上,听到迟渊哑着嗓子再次问道:
“你真的那么讨厌我么?”
眉梢弯起略带轻嘲,6淮这次没有犹豫:
“是恨吧。”
“我们不应当是恨么,迟渊?”
他轻声笑道,声线却冷沉,“你自己说的话,怎么就忘了呢。。。。。。”
不敢直接表露的情感,只好用完全相反的词汇迂回婉转,迟渊用涩的嗓音问出口的瞬间,其实是在衡量他得知的真相是否应该坦诚地铺在眼前。
却是猝不及防地听到“恨”
。
一字扎心,迟渊无法承受般侧眸,他捏紧拳,眸底阴影处狰狞出极端锐利的讽刺,所以他到底想问的是什么呢?
6淮那从未承认过的真心。
究竟何时同他坦诚过一次呢?
6淮默然地捻动指尖,他开始觉得难受了,然而迟渊却依然杵在在面前,像是被他斟酌字句品味出的“恨”
惊到而手足无措般,他隐隐嗤笑,掰扯词句,把真心抖落出来,瞧了个干净。
“。。。。。。其实我今天。。。。。。”
迟渊凤眸染上颓色,他好像极为不舒坦地眨了下眼,才拖着嘶哑调子缓缓继续,“翻到个木匣子。。。。。。”
6淮瞬间蜷起指尖,淡然的神色悉数散尽,难以置信地抬起眸。
迟渊轻扯起唇角,没敢瞧6淮的反应,他吐出口气,像是要缓解胸口沉闷的钝痛。
“我觉得眼熟,和几年前从未有过的大雨里,你扔出车窗外的木匣子如出一辙,只是这次它挂了把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