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抽了抽嘴角,欲言又止。
算了,我是瞎子。
他想了想,充满恶趣味地道:
“不如一叫‘群星’,一叫‘佚名’吧。”
沈眉南掀开桌布钻出来,满头雾水:
“佚名与无名也差不多,怎么不干脆叫无名?群星倒像个正常名字,可是刚才那两曲子里面,没有一意境是和群星搭边的……”
陈旷自然不会说,这是前世播放器当中最常见的两个,用来概括演唱者、作词作曲不详的代表词。
那无名乐师作的曲,用这个名字,相得益彰。
他只是笑道:“不搭边,不是反而很有趣么?”
“若是总循规蹈矩地取些高山流水,阳春白雪,雅则雅矣,也未免太没意思了。”
“眉南姑娘觉得不妥,那我可以再重新想一遍。”
沈眉南一愣,连忙道:
“没有没有,我觉得挺好的,只是没有想到……我还以为你是很正经的那种人呢。”
陈旷挑了挑眉:“我不正经的地方还有很多,以后可以慢慢了解。”
沈眉南点头如捣蒜,严肃道:“不正经好,我就喜欢不正经的,适合成……额,成朋友。”
陈旷假装自己是个小聋瞎,没听到她的口误,微笑道:
“这两曲谱我已了然,这便弹给你听听。”
沈眉南连忙正襟危坐,两手乖乖放在膝盖上,作认真欣赏状。
其实她对琴棋书画一点兴趣都没有,这些东西都是沈星烛曾经的爱好,在她弥高弥坚的修行之中已经被她所摒弃。
日月之高,无挂无碍。
但家里人却理所当然地把这些东西放在她身上,并顺理成章地觉得她应该喜欢。
他们每次看她摆弄琴棋书画时的眼神,永远是在看另一个人。
就好像……她是一个替代品。
然而实际上,她不仅当不了替代品,还是一个次品。
沈眉南的目光落在陈旷的脸上,悄然间,心生窃喜。
她本来以为,天底下,只有她知道那个秘密。
现在,是两个人了。
“铮——”
陈旷抚琴,琴声如水银泻地,沈眉南一下瞪大了眼睛,注意力从陈旷转移到了他的琴音上。
第一虽名“群星”
,但实则弹的是将军夜引弓,肃雪藏羽,人杀机。
琴音由暗处,摧人脏腑,毁人气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