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被临清筠牵住了手,江殊澜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除了昨日的意外,之前两人虽常常并肩,却并未靠得这么近过,最多只是隔着衣服不经意间碰到彼此的手臂。
等意识到两人的手不只是一瞬的触碰,而是真的在大庭广众下牵在一起时,江殊澜的心跳倏然间便快得不成样子。
她微怔着,手指不自觉蜷了蜷,触及临清筠的体温后又有些僵硬地停住动作,只能稳着声音接着他的话说:“能让他们过得好的不是我的祝福,是他们之间的相互扶持和踏实勤恳。”
那个货郎手巧,最擅长用薄竹片或木头做些精巧的小玩意儿,且常会花心思和功夫钻研些新的样式,是以他的小摊在长街上很受人喜欢。
这几年江殊澜也在他这里买了不少小玩
意儿,每件都不难看出他在其中下的苦工。
而江殊澜也见过货郎坐在街边的阶沿上吃他未过门的媳妇为他做的饭菜。其中的菜色简单却也不失心意,就连拿来包馒头的棉布上都绣着好看的花纹,有着让人难以忽视的温馨。
在平淡与简单的幸福里,他们彼此陪伴着。无论有没有江殊澜的祝福,这样一对新婚夫妇的日子都会越过越好。
临清筠牵着江殊澜的手轻轻紧了紧,又用指腹安抚般摩挲着江殊澜食指上被她自己掐出的痕迹。
“我也勉强算会做这些,若殿下喜欢,改日我试着做几样?”
江殊澜还没来得及因临清筠手上的小动作有所反应,便被他的话吸引了注意力,“你也会做?”
她还以为依着临清筠温文儒雅的性子,平日里或许只会与纸笔为伴。
临清筠微微颔首,“去年离京后学过一段时日。”
“那到时你也教教我吗?”
江殊澜问。
“好。”
临清筠应道。
江殊澜没有追问,临清筠便不会特意告诉她,是因为去年在京都时见她常去那个货郎的小摊上买手工编制而成的小玩意儿,猜她很喜欢这些,临清筠才在离京后无法看见她的日子里学着做了。
当时看着手中的薄竹片一点点有了那些她曾经感兴趣的模样,临清筠会逐渐觉得他和江殊澜之间也有了些关联,即便只是以这样的形式。
他们在长街上走走停停,江殊澜又买了些吃的
玩的,都由临清筠空着的另一只手拎着。
大启民风开放,相恋的男女牵手同游并不算太过惹人注意的事,再加上江殊澜的公主身份,这些常看着她出宫游玩的人都不会用冒犯失礼的眼神打量他们,有的只是友好与祝福。
两人牵着手后便一直没有松开。江殊澜也从最初的紧张忐忑逐渐变得自然了许多。
慢慢习惯了与临清筠彼此触碰后,江殊澜回握住他的手时甚至在恍惚间觉得,她和临清筠并非是刚互明心意,而且一对已经相伴许久的爱人。
所以属于他的体温和气息,甚至是他牵着她手时的力道与不自觉轻轻安抚的小动作,都让她觉得无比安心与熟悉。
“临清筠,你以前牵过别人的手吗?”
和临清筠一起走过喧嚣热闹,慢慢靠近安静的宫城时,江殊澜忽然问。
临清筠摇了摇头,“为何这么问?”
“我觉得自己好像被谁这样牵过,”
江殊澜直言道,“所以才会感觉这个情景有些熟悉,像是曾经存在过。”
好似她曾与他如此时一样,执着彼此的手走过一条条街巷,再回到同一个地方。
年少的初次心动与仿佛曾长久相伴的安心默契融在一起,莫名让江殊澜觉得恍如隔世。
临清筠垂眸,沉静的目光在两人相握的双手上凝了几息,笃定地说:“不会有别人。”
如果在他看不见的某时某地,他当真曾如此时一般牵过谁,也只会是她。
无
论何时何地,即便世易时移,他都会毫不犹豫地走向她,靠近她,与她彼此拥有。
他不会松开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