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一医。”
安乐在陆重怀里一直哭,陆重咬着牙,自责的念头快把他逼疯。
为什么不早点带她去检查!
拖什么拖!
等什么多赚点钱!
为那些情情爱爱难过的时候为什么不多关注关注她的身体?
……
陆重,你可真是出息。
他看着窗外不断后退的路灯,狠狠抽了自己一耳光。
正在开车的司机听到声音吓一跳,从后视镜里不住的望,安乐哭声都止了,仰头愣愣地看着阿大,片刻后轻轻地去吹陆重的脸。
到了医院,陆重一路跌跌撞撞地找到急诊室,刘淑芬看到他整个人才松下来,骂道:“你这死孩子,怎么不接电话啊?”
陆重紧紧抓住刘淑芬的手腕,“姨,我妈怎么样了?”
他的声音在抖,眼泪鼻涕糊了满脸。
刘淑芬拿手指去擦他的眼泪,“她在厕所晕倒了,楼下的小姑娘帮打的120。”
眼看陆重的眼泪越擦越多,刘淑芬笑着安慰:“别怕,医生还在检查,别担心,啊,没事的,肯定没事的,要是有事医生肯定早就出来了。”
只是说着说着,眼泪浸湿了眼眶,她强压住心底的不安。
陆重却像一下子松了口气,喃喃道:“对,对,肯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她那么可怜,好不容易才过上几天安生日子,老天肯定不会这么不长眼。
对,一定没事的。
后来,陆妈妈终于转醒,医生说是肝昏迷,但具体原因得进一步检查。
陆重还是担心她没身份证的问题,忐忐忑忑地给主治医生说了实情,郑医生听罢久久没有说话,最后只说交给他处理就好。
进了医院,钱就像水一样。
等结果那几天,陆重一边担心检查结果,一边想怎么弄钱,急得嘴角长了一串燎泡。
他不停地祈祷,千万别是癌,千万别是什么重病。
可命运对他又何时谈得上眷顾?
结果是下午三点多出的。
“直肠癌……肝转移……腹部多处转移……晚期……恶化……病灶无法切除。”
陆重在郑医生办公室听着那一个接一个的词语,面上一片茫然。
他的嘴唇发抖,过了很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还能治疗吗?”
郑医生轻轻地摇头。
即使他已经给无数病人家属说过同样的话,可仍觉得不敢看对面青年的眼睛。
那种从期盼到木然再到绝望的眼神。
张池第二天一早就来了医院,看到陆重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