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你是来还债的,”
牧靳呈居高临下地瞧着他,“俘虏能有什么选择权?”
杨意心的眼皮一片红,湿润的眼睫轻眨,更为难过地说:“我还不起。”
牧靳呈:“这不是你说了算。”
杨意心还想继续说,牧靳呈将灯关了,房间陷入黑暗,只有窗外远处透进来几缕微弱的光线。
杨意心的眼睛一时不能适应黑暗,感知到床边的人离开,支起身子凭感觉一把拽住男人,“别走……”
牧靳呈顿住脚步,沉默须臾,“想逃走的是你,这会儿挽留的也是你。杨意心,你究竟想干什么?”
杨意心自己也不知道。
逃走是因为害怕,错事一件堆一件,他没办法面对牧靳呈,像见不得光的老鼠逃回窝巢,浑噩度日。
可挽留是因为不舍,一个人的长夜太冷,他独自熬了五年,终于获取了短暂一月的温暖,尝到甜头后便难忍苦涩。
杨意心答不出,咬着唇瓣,慢吞吞地松了手,指尖滑过牧靳呈的手背染上余温,他握着缩进被窝,像得到珍宝似的放在胸前。
牧靳呈开门时又听到杨意心问他,“你明天来吗?”
杨意心望着门口的身影,他没有等到答案,眼睁睁地看着牧靳呈走出去合上房门。
他不意外,可仍然失落,疼痛从心脏扩散全身,掌心用力地握拳,试图挽留指尖那片温热。
牧靳呈站在门口并未离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又过了一个小时估摸着药效起效他才再次推门而进,在黑暗中无声地走近病床。
杨意心终于是睡了,但哪怕吃了药睡得还是不安稳,汗水打湿头,握成拳头的手放在嘴边,呓语着听不清的梦话。
牧靳呈注视他一会儿,在床边坐下,想帮他把被子往下拉一拉,免得这人睡觉都能把自己憋死。
刚碰上边缘,杨意心有感知地拉住牧靳呈的手臂。
“……”
牧靳呈眉心一跳,双眸晦暗沉深。
“我错了……牧靳呈,错了……”
杨意心断断续续地念叨着,眼皮紧闭,但眼珠转动着,极不安稳的模样,“求你……原谅我……”
牧靳呈由着杨意心将自己的手臂紧紧抱着,像救命浮木,脸颊完全埋进沾染男人气息的衣袖上,温热的体温好似炽热的阳光驱散穷追不舍的梦魇。
杨意心渐渐安稳下来,呼吸平稳,眼睫不再颤抖。
病态绵绵,于他而言,比药物更有效的,唯有牧靳呈的陪伴。
第36章带回家
杨意心坐在病床上呆滞地看护士帮他取下手背的留置,拔出的针管软软的,针头带着一点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