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神医把了脉,嘴角多了一丝笑,“看来,老夫给公子开的药是有效的,只是药效缓慢,还需要继续服用两个月,再换新的药看看情况。”
傅嘉鱼自然应下,想到麒麟子,便想着找个时间,去一趟春风巷寻江畔月,早日拿到神药,早日治好徐公子的痼疾。
看完病回家,夜幕已深,徐家小院一片宁静。
屋檐底下挂着两盏破旧的兰草纱灯,灯芒从灯笼里倾泄出来,照亮了屋前那片狭小的青石板路。
晚春四月,夜里的天气依旧阴凉。
卫国公府的马车还停在门口,只是国公府里的下人们贪玩,不知聚到哪儿吃酒赌博去了。
周嬷嬷人也没在,只有个瘦弱的小厮靠在马车下面打盹儿。
傅嘉鱼身上拢着徐公子的披风,看了一眼那辆自己亲手让人打造的奢华马车,吸了吸鼻子,眼尾还蕴着淡淡的红晕。
月落明白其中曲折,心底无声叹了口气,扯开嘴角,“姑娘若嫌他们吵闹,明个儿奴婢便找人把他们轰走。”
傅嘉鱼摇摇头,“月落姐姐,我没事,就让他们在这儿闹着。”
她已经很习惯走进徐家小院的路,牵着徐公子的大手,目不斜视的从马车旁路过。
进了院中,莫雨手脚麻利的掌了灯。
疏星今日受了委屈,只怕还未缓过来,傅嘉鱼亲送她回屋休息,然后才回到主屋。
徐公子坐在灯下看书,眉眼淡默,背影挺拔。
烛火葳蕤,淡淡的光晕下,显得那张脸淡淡温柔沉静,傅嘉鱼就站在门口静静的看了他好一会儿,莫名有些失神。
“外头冷,怎么不进来?”
男人背后好似长了眼,侧过脸,眸光流连在小姑娘呆愣的小脸上。
傅嘉鱼一愣,收回脑中纷杂的神思,走进屋内。
屋子里有一股夹杂着药味的暖意,她褪下披风,挂在紫檀木衣架上。
“夫君……”
“怎么了?”
男人不知什么时候起身的。
傅嘉鱼小手刚从衣架上放下来,便感觉他从身后搂住了自己,带着温热的气息从耳后喷洒而来,让她忍不住热了热脸颊。
她还是不习惯这样的亲昵,纵然他们已经有了夫妻之实,过度亲热会让她很没有安全感。
会让从小到大没有得过温暖的她觉得,这种来之不易的温暖只是昙花一现,说不定哪一日就会从她身边消失。
她心脏微疼,睫毛上沾染着几缕晶亮的泪光,骨子里被宋氏调教出来的自卑又开始作祟。
燕珩瞧出小姑娘眼底的落寞和悲伤,装作没看见,笑道,“手上的伤还疼么?”
傅嘉鱼弯起眼,乖巧的摇摇头,“不疼了。”
燕珩大手放在她小腹前,将下巴搁在小丫头的肩窝上,嗅到女子身上熟悉的暖香气息,心头安定,“你是女子,不可留疤,从明日开始,我记着天天替你涂药。”
傅嘉鱼心中震颤,僵了僵,小手缓缓抚上隐隐灼热疼痛的手臂,唇色微微泛白,嗫嚅道,“女子,便不能留疤么?”
燕珩道,“女子爱美,若非无奈,怎会留疤。”
傅嘉鱼神色僵滞,耳边男人声音一下子传得悠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