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子隐觉得,替花儿拭泪,这是女子才会做的事,真不知那个男子是怎么想的。看他面带忧色,对雨叹气,仿若文艺诗人般,哪点像是那个被她称为大灰狼的袁朗了。
沐子隐站在走廊的那一端远远看着袁朗,不急着往前走,驻足在那欣赏着他的一举一动。但她很快就被袁朗发现了,多年在枪林弹雨中生存,造就了他异于常人的洞察力。他扭过头朝她的方向看去,就看到她立在那,睁着一双大眼睛好奇的看着他。
对视几秒,像是觉察到自己的表情不对了,袁朗整理了下心情,恢复了平时的神情。
“小屁孩,你站在干什么?”
既然被发现了,沐子隐便往那边走去,待走到袁朗跟前才停下。她仰起头伸出手,指着他的眼睛,说:“你的眼睛在哭。”
袁朗愣住:“什么?”
蓦地他又回过神,接着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伸手敲了沐子隐的头一下:“说什么胡话呢?没有泪水,眼睛怎么哭了!我一个大男人我哭什么。”
沐子隐听了,也不急于反驳,她把手往下移了移,最后落在袁朗的胸口处。纤细的指微微施力,她道:“这里哭了,眼睛就会表现出来,跟着一起哭。”
这样的话听起来有点古怪,袁朗站在那,脸色微微发白。是的,他的眼睛在哭,没有泪水,可他的确是在哭。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三月末,清明到了,该去见见故人了。故人啊故人,已经是阴阳两隔的故人。
收拢思绪,袁朗拍掉沐子隐的手,再摸摸她的头:“蠢小孩!跟我去见个人吧。”
“见人?见什么人?”
沐子隐挥开头上的手疑惑。她可不记得自己在中国有什么亲人,她就只有老爹这一个亲人,其余都是朋友。季莫和叶孜然都在secr,此时肯定在忙着训练,不可能来见她。
看沐子隐一脸不解的模样,袁朗皱起了眉,从认出她开始,他的心中一直有个疑问。双方的模样都变化不大,为什么她认不出他们了?认不出他一个还能理解,但她对队里的其他老成员,也完全是一副不认识的样子啊。按她现在的年龄算,四年前她也不小,记事能力没到那么差的地步吧?想到这,他开口问出声:“有件事我一直奇怪,你不记得我们了吗?”
沐子隐闻言更加疑惑:“你们?你们是谁?”
“a大队,我袁朗,王讯,h4……肖杭,小爷什么的,你一个都不记得了吗?”
袁朗报出一大队人的名字,试图给沐子隐一点提醒,可惜她还是满脸疑惑。
“你说的都是谁?我真不认识,就是你,我还是在去年演习中才认识的。”
看她的模样不像是在假装,袁朗想了想又说得仔细了一些,他道:“四年前,你从直升机上掉下来,是我接住的你,救了你一条命。后来你死皮赖脸缠着我,就留了下来,小爷还特别的喜欢你,你还在a大队待了一个月!这些你都没有印象了?”
“你说四年前?”
说的细了果真有用,就袁朗说的那些,沐子隐还真想到了点。“这个我倒听我家管家说过,四年前我被一伙犯罪分子绑架。不知怎么到了中国,后来被一支部队给救了,由于失忆,就在那待了一个月。”
见沐子隐想起了些,袁朗高兴的说:“那支部队就是a大队,我刚才跟你说的那些人,都是a大队的人。”
“所以你现在要告诉我,你就是当年救我的人?”
沐子隐看着袁朗,后者点头:“你终于想起来了,我还以为你年纪轻轻就得了健忘症。”
“我看是你有幻想症吧!”
沐子隐嘴角抽了抽,她扬手一拍袁朗的胳膊大笑起来:“拜托!大灰狼!你以为是拍电视剧啊!四年前你救了我的命,然后四年后我们又重逢,莫非要这么来个一见钟情,再见倾情?”
“……”
果然不能对眼前的小屁孩抱有太大的期望,袁朗无语的瞪着沐子隐,他还以为她真想起来了,没想到还是什么也记不起来。想到这他颇为无奈的叹气:“你的脑袋瓜里到底有多少稀奇古怪的想法啊?什么情不情的!我比你大十岁呢!是你又忘了吧!”
今天的袁朗很不一样,露出了好多沐子隐没见过的表情,有忧伤,有孤单,现在还叹气了。思及此她不再闹着玩了,很正经的告诉袁朗道:“我不闹你了。我实话跟你说,四年前我确实来过中国,后来病重回了美国。医生说我的颅内有淤血,等治好了之后我就忘了一些事,包括待在中国的那一个月发生了什么。”
沐子隐的表情很认真,看起来不像是在说谎,袁朗点了点头:“你说的这个也很正常,很多脑部受到重击的人会忘记以前的记忆,等颅内淤血散了,又会忘记没散之前的事。”
“所以,你说的我都忘了,是真是假我也不知道啊!”
沐子隐摊了摊手。
“只要证明我说的是真的,你就肯跟我走了?”
袁朗看着沐子隐问道,后者点头,下一秒他做了一件让她吓一跳的事。
高大的男子突然出手,在少女毫无防备之时,抓起她的双手反剪到她的身后。他用一只手束缚着她,另外一只手径直伸向她的领口,略微停顿了下,然后干脆利落的开始解她的扣子。
“喂!大灰狼,你搞什么!”
沐子隐惊叫,没想到袁朗会突然这么做,没来得及反应的她只能被束缚着。
袁朗没有说话,一颗一颗解开沐子隐外衣的纽扣。后者终于慌了,忙挣扎着叫:“袁朗,我不闹了,我信你!真的信你,你快点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