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之间看到点什么也是很正常的吧,如果集体住宿的话,大家去公共浴室,不是都能看到吗?
他默念着“很正常”
坐下,看到桌上有白粥,大概是昨天叶庭用电饭锅定时的。水明显放少了,粥比平常粘稠很多。但文安没注意到,因为叶庭只穿了裤子,上身还是空无一物。
这该死的、炎热的夏天。
文安咬了咬嘴唇,拿起勺子喝了一口,猛地一哆嗦,从舌头到喉咙全麻了。
叶庭听到抽冷气的声音,回头一看,立刻倒了杯冷水拿过来:“我刚盛出来的,怎么不试试烫不烫?”
文安一边喝水一边摇头,他的脑子从睁眼就没转过,他连自己喝的是粥都不知道。
“张嘴给我看看。”
叶庭用手捏着他两边的脸颊,俯身看着他。
文安张开嘴,这动作完全是肌肉的本能反应,脑子毫无启动迹象。
“起泡了,”
叶庭皱起眉,“他们才走一天,我就把你搞成这样了。”
文安想说跟你没关系,但张着嘴,只能发出模糊的声音。
“别说话了,”
叶庭找出几个冰块放进水里,递给他,“含热了就换水。”
文安含着一嘴冰水,看着叶庭吃完了早饭,把电饭锅洗了,然后上楼做卷子。路过他身边的时候,还摸了摸他的脑袋。
文安端着冰水,神思飘忽地上楼。他鼓着腮帮子,把面包虫找出来,坐在玫瑰的旁边,给他喂食。夏日炎热,玫瑰正待在缸子里面的石头下纳凉。
文安把嘴里的水咽下去,把手指伸进笼子,摸了摸它背上的绒毛。
玫瑰把一只爪子搭上他的手,八只脚并用地爬了上来,扒在他的手背上。
“你好幸福,”
文安说,“什么都不用想。”
玫瑰理所当然地没有回答。
文安又叹了口气,弯曲手指,示意它下去。玫瑰爬回缸子里,继续安静而忧郁地待着。它最近没有以前有活力了,文安算了算它的寿命,大概是蛛到中年,对世界产生了倦怠。
文安喝了一口冰水,把下巴搁在手臂上,隔着玻璃跟它面面相觑。
等嘴里的疼痛和灼热感消失,方夜就来了。
博士毕业后,方夜在外国语大学的语言学研究所工作,方向仍然是社会语言学。她笑着跟文安打招呼,从包里拿出了几个绘本。
“我有同学在出版社,他们买下了leolionni的版权,”
方夜把绘本递给他,“这是他们的样书。”
文安雀跃地接过来,看到封面就“哇”
了一声,这两天的焦躁和不适消减了许多:“谢谢。”
绘本界的大家有很多,但leolionni始终是文安的最爱。水墨画质感的视觉艺术,短小精悍的故事,像一抹绚丽的焰火,给文安的阅读世界带来了色彩。
文安抱着绘本,露出明亮的笑容。
“那我们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