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后悔得无以复加,想还账,用什么不行?钱,珠宝,为何非要用那张纸去换!
“是。”
薛智垂着头闭着眼,等待乔宁的下一个问题,亦或是这就是最后的问题,下一步就要送自己去见官,亦或是索赔。
可他却听见乔宁用略显虚弱的语气说:“你走吧。”
薛智猛地抬起头。
乔宁脸上古井无波:“以后不要再来文具店,也不要再让我们看见你。”
这么处理陶崇第一个不同意,站出来反对道:“乔小娘子,不能这么轻易放过他,拉他去见官。”
商屿替乔宁解释:“盗取的铅笔制作步骤薛智没有从中受益,受益者是薛二娘,那薛二娘从薛智手中获取步骤时该不会还给了佣金吧?”
这是才嘲讽薛二娘的唯利是图和一毛不拔,薛智苦笑一声:“没有。”
说明薛智并没有从盗取行为中获取任何利益,这种情况扭送到官府也没用。
沈老儿也摆摆手道:“让他走吧,省得老夫看见心烦,影响胃口。”
陶崇虽然气不过,可人家主家都这么说了,只得恶狠狠道:“还不快滚!”
薛智心里头很难受,直接让他走,比打骂他一顿都让人难受,此刻在这个屋子里,他是个盗贼,没有人会喜欢自己,再留下去也是自取其辱。
他突然朝乔宁、沈老儿各行一礼,转身走出门去,身影逐渐消失在暗夜之中。
三日后,清晨,笔具阁。
薛二娘放出大话,要在今日一早展示他们做的铅笔,并承诺低价出售。
这几日她逢人就说,还找人宣传,营销效果直接拉满,辰时不到,笔具阁前面就已经聚满了人,不管买不买铅笔,先来瞧个热闹再说。
乔宁一行人也来了,对家费尽心力偷他们的铅笔步骤,还扬言好挤垮他们,不得亲自来捧个场?
还不到先生讲学时间,商屿、陶崇、乔承、王昀、赵冬都来了,人多看着也有气势,省得笔具阁的人欺负他们家乔宁。
乔宁瞧着那立在门前的大牌子,以及立在牌子前已经只剩蜡油的红白蜡烛,笑了笑道:“这薛二娘真给我们排场,听说红白蜡烛三天三夜不息呢。”
她说的很是轻松,不像是故作轻松,人也很悠闲地垂手而立,像个真正来瞧热闹的普通人。
商屿稍稍放下心来,他印象中的乔宁一直是眼睛弯弯的活泼模样,得知被薛智欺骗那一日整个人都不怎么说话了,他是真的担心。
直到这两日乔宁才好起来,他才稍稍放心些。
这次也怪他轻敌,以后定当护好那双弯弯的笑眼,这种事不会再发生了。
薛二娘从铺子里走出来,对门外的阵仗很满意,人来了这么多,可真够给她薛二娘脸啊。
“薛二娘,你们的铅笔呢?该不会是虎我们吧?”
“你们店铺只有铅笔没有削笔刀吗?那铅笔怎么用?”
“待会儿我们可要现场检验铅笔,倘若没有文具店的质量好,再便宜我们也不会买。”
“……”
薛二娘扬起高傲的下巴:“铅笔,削笔刀都会有,你们就等着掏腰包吧。”
她挥手示意,店铺中的伙计把一盘黄橙橙的铅笔捧了出来,放在门口供人群观看。??c漫漫
乔宁瞧见了那铅笔,规则的六棱笔杆,黄色的油漆,圆柱形的铅芯紧紧包裹在笔杆中,看这模样,还真让薛二娘把铅笔给做出来了。
陶崇眯着眼瞧清楚那铅笔,沉声道:“看外形,跟沈老伯做的铅笔一模一样啊。”
赵冬则愤愤不已道:“盗贼,盗贼耳!”
商屿安抚众人:“先别急着下结论,外表一样不代表什么。”
以前专属书院的铅笔此刻被拿到聚商街上贩卖,乔承和王昀这几个书院的学生心里很是五味杂陈。
尤其是乔承,那铅笔明明是属于阿姐的,做什么要让那妇人偷走!
他扬起小脸望向乔宁:“阿姐,以后笔具阁也要卖铅笔了吗?”
乔宁摸摸乔承的小脑袋,浅浅笑道:“他们卖不了铅笔,薛二娘根本没有掌握核心工序。”
乔承歪歪头,表示听不懂,他虽不十分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却知道书院的那个薛智把做铅笔的秘方偷走了,难道笔具阁照着秘方也做不出铅笔吗?可那薛二娘明明把铅笔都端出来了啊。
陶崇和赵冬也听到了乔宁那句话,诧异地问:“没掌握核心工序?难不成乔小娘子还留了一手?沈老儿做铅笔时那薛智可是全程都跟着啊。”
乔宁下巴一扬,示意他们好戏开始了。
那盘中的笔在外展览,赚足了眼球,众人只从外观上瞧,根本瞧不出和文具店做的铅笔的区别,那薛二娘见众人惊讶的神情,也是越发得飘飘然。
她又吩咐伙计拿来几把削笔刀:“你们尽管削来试,看这质量是不是比书院文具店的好多了。”
众人哄抢过那几把削笔刀,开始削铅笔,没抢到削笔刀的只能焦急等待,希望一会儿可以拿到一支削好的铅笔,一试水准。
这“盛况”
薛二娘异常满意,她都想好了,这批铅笔要低价卖出,直到把文具店击垮,反正她们铺子里还有其他笔墨纸砚撑着,东墙补西墙,总不至于赔本,但那文具店就不一样了,只要乔宁失去买铅笔的顾客,她那文具店就倒台了。
到时候整个江德卖铅笔的就只有她笔具阁一家,那铅笔价格还不是想定多少定多少,50文一支的铅笔卖百文又能怎么样?顾客还不都得乖乖到她这里来买。??漫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