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简根本听不懂,只笑了笑,口中咿咿呀呀。
那笑容十分美丽。
简俏一时看愣了,倒是难得生出愧意。
他也只是个娃娃,又哪里懂大人的事呢。
在心里长长叹了口气后,她低头亲在魅魔幼崽白里透红的腮边,紧接着将他柔软的小身子抱起。
“你叫阿简对吧?”
她犹疑着开口。
其实,简俏直到现在都对弱小的幼崽感到发怵,但一想到要和小家伙待上七日,她决定先从“确认称呼”
开始。
听到是她唤自己,矮墩墩矜持地点点头,下一刻又缩回她怀里。
虽然不是第一次抱他,简俏还是难免紧张。
期间,她低头查探幼崽白嫩的颈间,没发现那枚求来的平安符,脸色一变,不由追问道:“小阿简,你脖子上的平安符呢?”
阿简口中唔了唔,没说出个一二来,只仰着一张小脸,看着她傻笑,小声喊她:“俏,俏俏。”
又是“俏俏”
,谢长辞平时是不教孩子识字吗?
简俏目露复杂。她盯了矮墩墩片刻,倒是没多想,反正只是个普通的貔貅平安符,只在心里暗忖:不如下次还是打一副长命锁的好。
为了照看阿简,简俏将自己的房间选在了隔壁。
自从来到这处府邸后,简俏总觉得哪里有说不上来的古怪,因此疑神疑鬼了好些日。直到七日的时间过了大半,才彻底放下了一颗心。
唯一让她感到困惑的是,说好要来找她的白川没了消息。担心煮熟的鸭子飞了,简俏发了条玉牌消息,向对方旁敲侧击。
直到第五日清晨才收到了一条简短的回信:“宗门出了点小意外。”
白川似乎真的遇到了棘手的事,忙得不可开交,连玉牌的信息也顾不上看。
“那你忙。”
见状,简俏也不好继续打扰,只随意回了条。
好在谢长辞没有不做人,府邸中留了不少负责洒扫的仆人,是以她过得还算舒坦。
唯一让魅魔感到失望的是,第五日入夜,谢长辞回来了。
男人还是那身死气沉沉的黑,衣襟前佩戴一朵白色的花。最初,简俏没看清那是什么,直到最近才反应过来——是用白布扎成的花。
黑纱佩白花,简俏如今看他,一时有些感慨。从前那张让她心旌摇曳的昳丽面孔已然不在,唯独剩下鬼气森森。
没有刻意看她,谢长辞抬眼,只微微一扫,一众仆人便识趣地退下。
二人的目光只短暂地交接了一瞬,在简俏不自然的表情中,谢长辞略微颔首,就移开了视线。
回内院的道路仅有一条,简俏打量着四下浓黑、扭曲的阴影,蓦地感到不安和压抑。今夜她只是想喝些水,没曾想就撞见了谢杀神回来的一幕。
她打听过,这些年来,但凡是将主意打到谢长辞头上的,除了剑宗,几乎无一生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