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梗,狠狠地看了她一眼,想要说什么,终究没开口。似乎又想到什么,说道:“你前段时间,说月钱不够?”
他又坐回案几前的软座上。
她不由得跟着他走了几步,到案几前才停下,“您愿意给我涨月钱?”
他只是随手翻着书,外间,红袖端了他每晚都要喝的粥来,“王爷,夜宵做好的。”
“嗯。”
他依旧注视着手上的书,“放在那就好。”
红袖恭敬谨慎地退了出去,木梓衿立刻又问道:“王爷,您刚才的意思是……”
他握住书的手微微一顿,又继续拿起笔细细的书写,似乎漫不经心地问道:“你下午去哪儿了?”
“我去了贤王府。”
她心头转了几个弯,但是依旧老老实实地回答。
“去做什么?”
他问道。
“贤王病了,我去帮他看看。”
她应答如流,“我好歹也是个郎中。”
“郎中?”
他抬头戏谑地看了她一眼,“以骗术为艺术的郎中?”
他勾了勾唇,又问:“怎么看的病?”
“把了脉,开了药方。”
她煞有介事地说道,“我也是有医术的,把脉开药方还是会的!”
“什么病?开的什么药方?”
他蹙了蹙眉,目光如针一般,从她右手指尖上一掠而过。
“贤王就是吃了人肉之后犯恶心。”
她说道,“他嫌弃自己肚子里有人肉,所以觉得膈应。我就给他开了腹泻的药,三天之后,他肚子里的人肉就可以排干净了。”
那双剪羽般的眉突然拧得更紧,他重重地放下手中的书,冷声说道:“你敢给贤王吃拉肚子的泻药?”
他闭了闭眼,似乎是对她不忍多看,“我真是……真是没见过你……这样的人。”
“以前没见过,现在见过了嘛。”
她低头噘嘴低声嘟囔,“好歹骗了一千两银子。”
“嗯?”
他又放下书,“什么一千两银子?”
“呃,是诊金。”
她说道,“给贤王看病,一千两诊金。”
他脸色突然阴沉了下去,又慢慢低头,拿起刚放下的书,冷冷一笑。
她怔了怔,不明所以。稍稍上前了一步,试探着问道:“那王爷刚才所说的,涨月钱的事?”
他不再抬头,淡漠的声音拒人千里,“你不是已经从贤王那里得到了一千两吗?想来,是不需要我给你涨月钱了。”
他眉头又蹙了蹙,说道:“楚王府之中,每个人的每一分钱,都必须来得正当。下人不可私自收受他人钱财,否则可逐出王府。”
他淡淡地说道,“所以,你最好将那一千两交给出来。”
“还有这规定?”
她咬牙,“我不是私自收受钱财……”